良藥苦口,毒藥卻往往是甜的。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奇怪,最可怕、最醜惡的東西,在某一剎那間看來,往往比什麼都美麗,比什麼都可愛。

就比如,殺人的劍光總是分外明亮,喉嚨綻放出的血花總是分外鮮豔。

所以有人說:“美,只不過是一瞬間的感覺,只有真實才是永恆的。”

也有人說:“我只要能把握住那一剎間的美就已足夠,永恆的事且留待於永恆,我根本不必理會。”

荊無命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七情六慾,也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只不過他是上官金虹的影子,一生都已經屬於上官金虹,七情六慾都深深地潛藏在心底,唯有在殺人的時候,眼睛可以捕捉到剎那間的美感。

所以他喜歡殺人。

只有寶劍刺入喉嚨,綻放出血花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一剎那的真實,一剎那的自我。

呂雲澄有一點算錯了。

荊無命並沒有另選一處場地。

而是準備提前到達,用那一小段時間,把周圍的一切都探查完畢。

楓林中落紅滿地。

周圍的紅葉已被劍氣摧落十之六七。

天地蕭殺,落葉在秋風中卷舞,宛如滿天血雲,美不勝收。

站在這樣一處地方,荊無命少見的感覺到了愉悅。

上官金虹此次是攜大勢而來,需要常勝不敗,積累一股無敵的氣勢,只有勝利,只有無敵,才能讓上官金虹有迎戰沈浪的底氣。

許勝不許敗!

為了勝利,一切手段都可以動用。

荊無命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他甚至準備做一個陷阱,但他終歸還是放棄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瞬間的閃念,想要任性一次的閃念,想要為自己活一次的閃念。

沒等他壓下這個“荒唐”的念頭,阿飛就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飛手中提著一竹筒豆漿。

熱騰騰的豆漿。

在寒冷肅殺的深秋清晨,喝一口熱騰騰的豆漿,絕對是無上的享受。

尤其是對一個吹了許久冷風的人而言,熱豆漿的吸引力比林仙兒更勝一籌。

阿飛道:“吃早飯了麼?我帶了豆漿,要不要喝一點。”

荊無命冷冷的說道:“吃了,我從不空著肚子與人戰鬥。”

“那就好,能不能等我把豆漿喝完。”

“你想用這個拖延時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