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我在琉璃廠就經營了一家裝裱店。”

這個時候,蕭山也知道自己不能謙虛,所以半是含蓄,半是直白道:“店鋪名為蕭山閣,也就是我的名字,在圈子裡也有點兒名氣。”

蕭山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想接下這件差事,重新裝裱蔡京的字帖。

或許對於手藝人來說,都有這麼一種情結。就算不能擁有寶貝,但是寶貝經過自己的手,就已經十分滿足了。蜀川的黃老是這樣,蕭山也是這樣。

對此,王觀略微遲疑,就點頭答應了。反正書頁完好無損,只要小心拆下來重新裝裱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多高的技術含量。既然蕭山敢主動請纓,那說明他有把握,沒必要拒絕。

“謝謝王兄弟。”蕭山很高興,甚至有些jī動。

“對了,王觀。”與此同時,俞飛白提醒道:“在裝裱之前,先檢查其他書冊,說不定還有漏網之魚。”

“好,回去就仔細檢查。”說話之間,王觀目光落在王館長身前方長的盒子上,有幾分期待道:“錢老,檢測的結果出來了麼?”

“呂奶奶,怎麼樣,東西是真的,還是仿的?”

一瞬間,俞飛白的注意力立即轉移了,蔡京的手稿再珍貴,卻也比不上焦尾琴。

此時,一直不作聲,只是默默旁觀的呂珍終於開口了,溫婉微笑道:“這件事情,還是由王館長解說比較好。各個測試是他負責主持的,最清楚不過了。”

“王館長……”

王觀和俞飛白連忙轉頭看了過去。

旁邊,蕭山有點兒驚詫,忍不住悄聲問道:“唐兄弟,王兄弟和俞兄弟說的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張古琴。”唐清華說道,這事他也沒怎麼打聽,只是單純的以為是普通的古琴而已。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太像。

“呵呵,誰說都一樣。”

此時,王館長笑容滿面道:“不過在說之前,我卻是想告訴王小友,有些珍貴的文物,不僅具有特殊的意義,更是全人類的財富,需要精心細緻的保管與愛護。而我們故宮博物館的職責,就是為了更好的收藏與保管這些文物……”

接下來,王館長用了很長的篇幅,為王觀講述了故宮博物院的成立、榮耀、意義。似乎害怕王觀聽信了什麼流言,又繼續深層次的闡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的道理,希望王觀不要因為某些個害群之馬,對故宮博物院產生不好的印象。

最後,王館長試探道:“……小友,你是明白事理的人,應該不會因為一些疏忽就全盤否定故宮博物院長久以來保護文物的功勞吧。”

這個時候,王觀躊躇起來,感覺很為難。王館長的言行舉止,分明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如果說不會,那麼沒有任何意外,王館長肯定順水推舟,和他談捐獻的事情。

畢竟,無論古琴是真的,還是仿的,都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

然而,看到這位老人家一臉誠懇的表情,王觀實在是不好意思說會。人呀,有時候往往就是由於人情,讓自己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王觀想求助,卻又發現錢老和周老很默契的低頭喝茶,顯然是打算置身事外。

就在王觀苦惱的時候,俞飛白非常夠義氣的救場,笑眯眯道:“王館長,故宮博物院的功勞大家肯定不會否認,但是其中存在的問題也掩蓋不了。事物都有兩面性,討論這個沒有什麼意思,您還是公佈一下古琴的檢測結果吧,我和王觀都等得要急瘋了。”

“沒錯,沒錯……”王觀連連點頭,在桌子底下朝俞飛白豎起大拇指。

“果然,破壞總是比建設容易。尤其是聲譽,一但出現汙點,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夠彌補回來。”王館長感嘆起來,神情十分的低落。

“王兄,挽回大家的信任,不是光說,而是在於做。”

沉默了下,錢老勸慰道:“只要用心去做了,大家自然能夠看到。”

“知易行難,談何容易啊。”王館長微微嘆氣,隨即搖了搖頭,端起杯子喝了。茶就展顏笑道:“算了,不提掃興的事情了,我們還是說說這張古琴……”

說話之間,王館長輕輕把方長盒子的蓋開啟,只見裡面擱了一張古琴,盒底還墊了一層軟布,顯得十分的慎重。

此時,王館長慢慢地把古琴抱了出來,動作非常的輕柔,彷彿擔心稍微用一點力氣,就損傷了古琴似的。旁邊,錢老、周老,以及呂珍,眼睛神采漣漣起伏,非常的專注,可見他們的心情,遠遠沒有表面那樣平靜。

“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