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微醺,綠影婆娑。

春風吹了幾個月後,和煦的夏風也自東海之上徐徐而至,吹著北方大地,一片盎然的生機在這片大地上盪漾而開。

一場略有些微涼的夏雨乘著微風從天際之上的滾雲之中飄然落下,細膩的雨滴澆灌著大地,滋潤著更深層次的溫柔。

即便天氣這般溫涼,照樣了也擋不住萬曆皇帝出遊的熱情。

萬曆皇帝坐在平穩行駛的龍攆上,身邊還坐著正在擺弄魯班木的小朱由校。

萬曆皇帝看著小朱由校玩了幾次之後,就可以把魯班木破解了,頓時龍心大悅!

「好!不愧是朕的皇太孫,打小就這般聰明伶俐。你爹小時候就不會玩。」

坐在一旁看著內閣和軍機處簡報的朱常洛頓時躺槍了。

朱常洛看著萬曆皇帝,又看著小朱由校,心想自己小時候也沒玩過魯班木啊?

不過看著小朱由校玩的這套複雜精巧的魯班木時,朱常洛也不由得頭疼起來。

這孩子和木頭的緣分真是不淺,只要是木質的玩具他都喜歡到不行。

這麼希望玩木頭,以後的大明江山怎麼辦呢?

總不能交給一個木匠管理吧?

朱常洛一想到原來歷史時空中那個短命的木匠皇帝熹宗朱由校,朱常洛就頭疼了。

後世很多人把朱由校吹的很厲害,但是,朱常洛清楚一個孩子就算再聰明,只要是生養在深宮之中,沒有經歷過人心鬥爭和社會的毒打,想要和那些宦海沉浮幾十年的老傢伙鬥心眼,永遠都是鬥不贏的。

即便是身邊有魏忠賢這樣的猛人做白手套,那也是不行的。

因為,魏忠賢的兇太表面,太張狂了。

即便他做的有些事是真的為了大明,為了皇帝。

但是,在天下人的輿論之中,魏忠賢還是一個女幹惡無比,禍國殃民的大太監。

所以,不管歷史怎麼發展,即便是朱由校沒有落水而亡,長壽了一二十歲,對最後的結果也是於事無補的。

幸運的話,大明的國祚頂多就是多苟延殘喘幾年而已,最後一樣還是天下分崩,群雄逐鹿。

不幸的話,歷史就會直接重演。

所以,面對如此天賦的兒子,朱常洛豈能不頭疼?

「父皇,校兒對木頭這麼感興趣,你就不怕他將來變成一個木匠嗎?」

朱常洛擔憂的說著,萬曆皇帝一聽這話,也笑道:「即便是做木匠,那也是獨一無二的木匠!」

聽到萬曆皇帝這麼一說,朱常洛無語了。

確實是獨一無二。

歷史上除了朱由校之外,還沒有哪位皇帝精通木工的。

即便是那些被稱為玩物喪志的藝術家皇帝們,人家玩的也都是高雅藝術,不是詩詞,就是書畫。一個木匠往裡面一湊,都沒地站了。

總不能讓後人也牽強附會的給朱由校也上一個「木帝」的雅號吧。

想想這個稱呼,朱常洛就感覺叫不出口。

哪有人家南唐後主李煜的「詞帝」好聽?

所以,朱常洛很難受啊。

「獨一無二固然好聽,但木匠總歸是拿不出手的。」

朱常洛又說了一句。

萬曆皇帝聽著朱常洛的話,不開心了。

「木匠怎麼就拿不出手了?先秦的魯班,鉅子,墨子哪個不是木匠?這些人不都很出名嗎?」

聽到萬曆皇帝這麼抬槓,朱常洛苦笑一聲:「父皇說的是。」

然後,朱常洛把目光又看向了在玩魯班木的朱由校。

萬曆皇帝也跟著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