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寧子容和趙悅溪吵醒了。

“容王殿下,救救程啟吧。”一聲粗獷的聲音如雷貫耳,接著就是墨漓無奈地說:“主子,屬下攔不住邵將軍。”其實也是之前寧子容下的命令,只要是邵亦燃和程啟二人,容王府上下都不得阻攔,而非緊急情況,二人絕不會深夜造訪打擾寧子容。

“進來吧。”寧子容低頭吻了下趙悅溪的額頭,便下了床,細心地把紗幔合上。

而邵亦燃則是迅速地進了房中,撲通一下立馬跪下。

“殿下,求求您救救程啟吧。”

“他怎麼了?”

於是,邵亦燃便把自從容王交出虎符後的事情全盤告知。皇帝接過虎符後,便立了自己的心腹朱云為主帥,整個軍中處於訊息封鎖狀態,甚至連容王都只能得知些許訊息。朱雲日日夜夜給軍中上下洗腦,若是軍中有一人敢說及寧子容的名號,便是斬立決。寧子容離軍前曾反覆交代過眾位將士。只是今日也許是酒喝多了,朱雲便開始嘲諷起了寧子容,而程啟這個藏不住心事的人,自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和朱雲起了爭執。

而朱雲當日就拿著軍令,想要將程啟就地處決。而他則是努力將處決時間拖到了明日,所以此刻他也不管軍令如何,私自出逃來求容王搭救。畢竟他與程啟共事多年,怎麼肯看他死在自己軍中,若是死在沙場上,倒也無妨,今後,程啟的墳就由他來守了。可是要他看著自家兄弟死在這種事情上實在是不甘願。

“朱雲!什麼時候我的人也敢動了。”寧子容怒氣衝衝的說道。

“殿下,我們如今該怎麼辦?”

“你隨我一起夜劫軍營,那個人想要你們一個接著一個死,正常辦法應該不行,只能兵出奇招了。你等我一下,我跟我夫人說下。”

說完,寧子容就走到床榻前,眼神示意邵亦燃轉過頭回避一下,看他轉過身才拉開紗幔。

“溪兒,我去去就回。你乖乖等我回來。”

“好,你要注意安全。”

“好。”

寧子容說完就帶著邵亦燃趁著夜色的遮掩離開了,這夜趙悅溪輾轉反側,一直到天快亮時,才等到寧子容回來。他一躺下抱著她的時候,趙悅溪的心才徹底安定下來。

“成功了嗎?”

“嗯。”一個輕描淡寫的嗯,掩蓋了這晚兩人孤身前往軍營的艱難。軍中已多半安插了朱雲的人,也許是猜測到了他們二人的身份,所以下的皆是死手,其中還有眾多那個人身邊的秘密暗衛。這應該是招請君入甕吧。以程啟性命為誘餌,實則是想取寧子容的性命。可他這身武功之高卻是超過了那人的想象,以前不爭是不願,現在想爭是有了想要守護之人。不過雖然救下了程啟,可程啟已是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才短短半日,不知是怎麼樣的酷刑才會讓程啟這個鐵血硬漢變成這個樣子......

“你是不是處境很危險?還有今日來的那個將軍會不會被抓住把柄。”

“還好,還能應付得過來。我軍中的將帥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提拔起來的。我已讓邵亦燃跟程啟呆在了安全之處,至於其餘的將領都是能夠沉得住氣之人,已表面歸順。”也許曾經的他懷疑過趙悅溪是否是那個人的探子,對她百般猜忌。可如今的他,卻選擇了全心全意地相信她。因為自從心中滿滿是她後,什麼江山社稷都比不上她的一顰一笑,哪怕她真的是細作,他也心甘情願死在她的圈套中。

“子容,我不想你以後去坐那個位置,高處不勝寒,我怕你冷得很。但是如果他不讓你有活路了,我也無條件地支援你的決定。”只是如果你以後坐上那個位置了,必然會三宮六院,而我這個生不出孩子的人想來也不配做一國之母。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放你自由,也放過我自己。畢竟深宮怨婦,跟很多女人去爭搶一個人的事情,我做不到。現在南宮影雖然表面上好像是分隔開來了,可實際上她依然是寧子容的側妃。以後還有很多這樣的女子有著他不可拒絕的身份,或是重臣之女,或者他國公主。這是我永遠難以控制的事情,而我只想擇一人終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寧子容聽見趙悅溪的話心中一陣震撼,他的溪兒果然是不一樣的女子,一顆七竅玲瓏心。

“溪兒,我本不願做那個位置,我只想做個保家衛國的將軍。我只想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而我願意戰死在沙場上,為寧國守住這萬里疆土。可是他不想讓我這樣過,他想要我死,甚至在戰場上,他寧可丟一城池也要暗殺我。”從他變成戰場上多國聞風喪膽的容王后,那個人對他的暗殺就未曾斷過,有時候寧子容也在思考自己是否是他的兒子,不然真會有這麼狠心之人嗎?

“我支援你,只是你若要那位置,則要他乾乾淨淨交予你手中。”趙悅溪不想寧子容以後揹負著弒父弒君的千古罵名,這個男人,我見不得別人說他任何的不好。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