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鯉手剛要伸出去拉沈彥知的衣袖,他卻突然開口有些惆悵的說道:“她可能是我的妹妹,沈年。”

唐鯉吃了一驚,收回伸出的手放在桌子上,兩個手緊張的揉搓起來,腦子裡卻在仔細的回想沈彥知的身世。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他當年是隨著是戚大夫二嫁到沈江府上的,沈江更是利用他們母子二人,對待他們根本沒有真感情,那從哪裡冒出來的妹妹呢?

晏珄亦是十分吃驚,他一直以為沈彥知當真如表姐所說,是她在長樂縣撿的孤兒,沒想到卻是當時他們敵人的兒子,而且還很好的養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唐鯉是心大還是蠢了。

而自己自從見到沈彥知,便一直蒙受他的照顧,如今他竟然成了害死他父親的直接兇手,他不知道如何再面對沈彥知,愧疚的低下頭去,不敢出聲。

沈彥知深吸一口氣,坦然的繼續說道:“她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沈江為了鉗制我母親而生的一個孩子。

她和沈江不同,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我小的時候沈江經常打罵我,讓我幹一些下人的粗活,都是沈年偷偷帶我出去躲懶,替我圓謊。如果沒有她和母親,我根本活不到現在。而今沈江戰死,她一個人在外面流浪,我很擔心她。”

知道了二人的關係,唐鯉從擔憂變得心痛,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剛見沈彥知的時候他會處處小心翼翼,拘謹的不敢提任何要求。雖然她有暗自猜想過,他當時在沈府尷尬的處境,卻沒想到原來他小時候受了那麼多的苦。

可是自己能幫他找到妹妹嗎?眼下自己都自身難保。唐鯉不自覺的嘆氣,伸手攬過了沈彥知的肩膀。

晏珄聞言更是如釋重負,沈彥知對待自己這麼好,他不能允許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沈彥知抬起手,拍了拍唐鯉放在自己的肩頭的手背,微微笑著開口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必替我感到惋惜,眼下沈年有舊臣保護,想必也不會受到虧待,若是有緣自會重逢。”

“我會替你找到她的,儘管她不待見我。更何況我不去找她,她也會來找我的不是嗎?”晏珄突然直起身子,拍了拍胸脯承諾道。

“多謝!”沈彥知向晏珄微微一笑,致謝道。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不睡覺聊得這麼沉重,明天還要繼續趕路,今日早點休息吧!”

唐鯉站起身子努力緩和著有些沉悶的氣氛,伸了個大懶腰,就站起身準備回自己房裡。還沒走到房門口,睡眼惺忪的唐鯉突然一機靈的轉回身子,問道:“沈彥知,走啊?”

沈彥知無奈的吐了口氣,坐在原地嫌棄道:“晏兄還等著我給他上藥呢,你這是什麼記性啊?”

“奧奧奧...對!”唐鯉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前一日趕路疲憊,以至於第二天四人一直睡到晌午,才從客棧出發向京城趕,晚走的結果就是當晚,他們到半夜才找到歇腳的地方,而且是一個已經幾乎滿員的客棧,就只剩下一間客房。

“掌櫃的!你就通融一下吧,我們三個大男人且不說,我家小姐怎麼能跟跟我們擠一起呢?!”

杏林又急又氣,天氣雖然漸漸暖和起來,但是夜晚的時候還是非常涼的,總不能他們三個睡屋裡,讓小姐一個人睡馬車吧?!但要是他們三個睡馬車裡,那也擠不下啊?!

“小夥子,我也沒辦法啊,實在是你們來得太晚了,要是再耽擱一會,也許小店就只有馬廄可以睡了!”老闆一臉為難的解釋道。

“不行!老闆,我出雙倍的價錢,你再幫我們看看,有沒有願意騰出一間的,價錢好商量!”軟磨硬泡也沒有用,杏林有些著急了,上前扯住了老闆的衣袖說道。

“你不要再糾纏了,現在夜深了,客官們都睡了,你現在讓我上去敲門,那不是砸我招牌嗎?實在抱歉了各位!您要是不住啊就再往前走走,看看其他的店啊有沒有空房!”

臨近打烊,老闆也被杏林逼急了,不耐煩地從杏林手中抽掉自己的袖子,拱了拱手,轉身欲走。

“等等!老闆!”

見狀,一直在旁邊默默觀望的唐鯉,突然叫住了即將離去的老闆。

“我已經說了,就一間房!”

急等著關門回房休息,老闆也不想跟他們再瞎扯,敷衍著回道。

“我們住了!一間就一間!我出雙倍價錢,請您再幫我們搬一張床過來,這樣總可以吧?”唐鯉上前笑吟吟的說道。

“小姐!”

杏林回過頭來驚詫的看著唐鯉,而唐鯉擺了擺手示意杏林別再說話。

“好吧...那就請您跟我上樓吧。”

老闆點點頭答應道,說著側開了身子,領著眾人來到了二樓角落的房間。

“就是這間了,您先休息,我去叫小二給您搬床過來。”

“多謝!”

唐鯉微笑著道謝以後,就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