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下山,先來到了村裡李大娘家,通知了一聲他們近期外出,不必再多準備食材,然後才拐彎往大道上走,直到中午烈日當空時,幾人才走到長樂縣的一處驛站歇腳,吃罷了飯,租了一個可以容納四人的馬車揚長而去。

而杏林則不可避免的就承擔了駕車的任務,一個人坐在外面甚是辛苦,可是偏偏路不好走,一路上仍舊是跌跌宕宕十分忐忑。

晏珄服了藥睡了過去,只留著唐鯉和沈彥知在車內受著折磨,直到唐鯉終於痛苦不堪的開口糾纏道:“彥知,可還有藥嗎?快把我毒暈過去吧?求你了!”

此刻唐鯉含水的眸子眼淚巴巴的看著沈彥知,讓他忍不住的心軟起來,可是又不能任由她胡鬧。

沈彥知忍著暈車的嘔吐感,面色不佳的嫌棄著冷哼一聲,轉過身子背對著唐鯉,企圖躲開她的無理取鬧,可唐鯉仍不放棄的用手拉著他的手臂,死死的貼了上去,邊蹭邊哀求道:“彥知!好彥知!”

坐在馬車外的杏林本來在辛苦的趕著馬車,聽聞到馬車裡面的動靜,不禁驚恐的轉身拉開馬車的門簾,將頭伸了進來,大聲的質問道:“小姐!你們在幹什麼?!”

來不及等唐鯉的答覆,突然,杏林手中的馬韁猛地一緊,將他從車內拽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外面,杏林一時間心裡又急又驚恐,奈何手中的馬一點都不安生,讓他根本無法回頭。

車裡的沈彥知聞言噗嗤笑出了聲,白了還賴在自己胳膊上,蹭的心安理得,此刻油鹽不進的唐鯉一眼。

他努力的憋住自己的笑意,為了杏林能專心的駕馬,更為了他們這一車人的安全,沈彥知伸出另外一隻手將唐鯉從自己身上拽開,忽略著唐鯉充滿怨念的眼神,將唐鯉身子掰了過去,背對著自己。

在唐鯉正要開始轉過身控訴沈彥知之前,唐鯉突然感覺到自己兩側的太陽穴被輕輕的按住,隨即被輕柔的按摩了起來,舒服的讓唐鯉忘記了自己剛才要罵出的話,非常開心且坦然的接受了沈彥知的好意,任由他給自己輕輕的按摩著,不覺間還閉上眼睛享受起來。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聽到沈彥知從身後傳來的詢問,唐鯉輕輕的睜開了雙眼,雖然還是因為馬車不停的晃動,感覺很噁心想吐,但是她不能放過沈彥知這難得的殷勤,只能強忍著嘔吐感,笑的眯著一雙眼睛誇讚道:“不錯不錯,彥知好手藝!”

沈彥知聞言微微露出笑容,眼睛裡面滿滿的溢著溫情,但是馬上很快就又收住了笑容,也鬆開了雙手。

唐鯉正舒服著呢,額頭兩邊的手卻突然離去,不禁有些茫然的回過頭看向沈彥知,只見沈彥知交叉著雙手在胸前,眼睛微微閉著,靠在了馬車上。

他好像知道唐鯉在看著他似的,仍舊閉著雙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快睡吧,一覺之後到了客棧就可以休息了。”

唐鯉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真是討厭極了,彷彿剛才貼心的沈彥知是自己的幻覺一樣,不禁感到有些鼻子冒氣,冷哼一聲也閉上了雙眼假寐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多久唐鯉就真的睡了過去。

杏林將唐鯉叫醒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到縣城裡的一家客棧門前,這是一家規模很大的客棧,從店鋪到門口都裝飾的富麗堂皇,當唐鯉站在裝潢華麗的客棧門前時,她感覺這一切都恍若隔世,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出入過這種場合了。

為了避人耳目,四人定了一間雅間,更是點了一大桌子菜,好好的補償了這一路備受折磨的軀體。

唐鯉更是將自己的身心全部投入到這頓美味佳餚之中,一邊吃一邊感嘆這美食真是太豐盛了,簡直就是美味至極,恨不得當場給店家寫個千字榮譽書,誇張的杏林額頭都冒出三滴汗來。

吃飽喝足,四人從雅間走出準備回房間休息,奇怪的是,唐鯉一回頭就發現沈彥知跟著晏珄一起,往自己的反方向去了。

這不對啊?沈彥知的房間不是和自己挨著的嗎?怎麼跑對面去了,越想越不對勁,唐鯉轉身快步的跟了上去,直到到了沈彥知身後,晏珄和沈彥知都聽到了動靜,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唐鯉。

唐鯉一瞬間被兩個人盯著,不禁感覺壓力山大,手足無措的乾笑了兩聲說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帶我一個?”

晏珄被唐鯉無厘頭的舉動弄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解釋道:“沈兄這是要跟我回房,好方便給我換藥。”

旁邊的沈彥知也不說話,就面帶意味的微微笑著站在一旁,顯然他一打眼就明白了唐鯉跟上來的目的。

唐鯉被沈彥知看的不禁有點臊得慌,臉上漫起一絲紅暈,她強行的讓自己自然的擺出笑臉來,侷促的轉移著話題:“我也一起吧?正好,我有點事情要問你。”

說罷,唐鯉先行一步略過了身邊的兩人,推開房門,先進到了房間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