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是誰進了讒言?你又是怎麼出來的?”唐鯉不放棄的追問道。

晏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並不知是否有人蠱惑,但事實如此。前幾日晚上徐冉突然怒氣衝衝的來找我,他說叫我來找你,並將手札一併交於你,勸你去尋蓬萊仙島,否則第一個處死的就是我家。我命不可惜,但我全族何辜?我知道此次來找你實屬不該,可我還是來了。”

說著,晏珄就從座椅上倏然起身,跪在唐鯉面前,哭訴道:“表姐,我知航海風險極大,或者要堵上性命,而今我求你出海,只為救全族性命,我願意陪你一同去,生死相隨!”

竟是這樣麼?徐冉的本來面目便是這樣的嗎?自從母親去世前告誡以來,自己雖然對他有過埋怨,但是從沒想到他的真面目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惡劣,更加恐怖,更加的不堪入目。

唐鯉不想再管腦子裡亂成一團的思緒,她不想再想,她只覺得此刻每回憶一部分,便顛覆一部分,自己大半個人生幾乎就全部沉浸在謊言與欺騙之中,這讓她感覺透不過氣來。

“原來我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被掩埋,但是現在看來,徐冉和先帝沒有兩樣。”唐鯉咬著牙說道。

“表姐你在說什麼?”

晏珄有些不解,為什麼突然提到先帝?

唐鯉不回答,她將手中的竹簡放到桌上,起身將屋裡母親留下的紅木匣子拿了出來。

將匣子背面朝上,指尖輕輕的插入了側邊的縫隙裡,“嗒!”的一聲,一個暗格彈了出來,一片淡黃色的絹帛隨之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表姐,這是什麼?”

唐鯉將絹帛從暗格掏了出來,輕輕展開,交給晏珄,晏珄這才發現小小一塊絹帛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隸,看的他有點兩眼發昏。

“這是廣雲國的建國秘史,我也是前兩年才發現的這個東西,母親留下這個匣子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有這個,想來,這就是她一直讓我離開的原因。

這廣雲國是徐家父子從別人手裡偷來的!軍隊是偷的,子民是偷的,那數不盡的財寶是偷的,就連那長生丹也是從別人墳墓裡挖掘出來的!或許我們所有人都不屬於這裡!”

晏珄還沒來得及看完那密密麻麻的小隸,就被唐鯉的話震撼到,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腦子裡百轉千回,難以置信,甚至結巴了好半晌,用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才勉強開口道:“表姐,這可開不得玩笑的!”

唐鯉像著了魔一樣,也不看任何人,也不回應晏珄的話,就呆呆的看著手中從髮髻拔下來的桃木簪,一臉悽婉。

“就算這個絹帛所寫是假的,這廣雲國來歷不明且先不說,僅憑徐冉濫殺開國功臣這一條,他也不配去做這個國家的君,他或是疑心我了,才三番四次逼我出海。”

“我不明白...他怎麼會疑心你呢?我以為他是喜歡錶姐你的,我以為,這次他叫我來只是想借機讓你回去,並不會真的對你下殺手...”

晏珄有點失神,兒時的快樂時光突然變得模糊。

“喜歡?曾經可能吧,但是現在絕不是。”唐鯉落寞的冷笑一聲,默默的將簪子插回髮髻中:“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母親留下的這個密件,他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就是我父親的《術法實錄》,而父親失蹤,現在這本書最有可能就是在我的身上。”

“先帝不是已經從姨丈那裡得到了這本書了嗎?難道?....”晏珄有點不解。

“得到又有什麼用,他需要我父親的協助才能修煉,因為他的資質太差根本無法自行修煉,這也是為何師公不願意傳他術法的原因,他老人家是為了保他的命。”唐鯉嘲諷道。

“真是可笑啊,我堂堂廣雲國竟是個這麼個無恥的小偷,偷來的國家?我不能接受。”

晏珄此刻的心情突然有些悲愴,他一生堅定的為國出戰,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保護這竊國大盜的兒子嗎?這真是太可笑了。

“他都已經得到這麼多了,仍舊如此貪婪,我們不能就這麼妥協!”晏珄突然拉住了唐鯉的手。

“表姐,你走吧,你帶著《術法實錄》趕快離開!去任何地方,不要再留在廣雲國,以你的功力,只要你離開了,他奈何不了你的!”

唐鯉自嘲的嗤笑出聲,輕輕蓋住晏珄的手:“傻弟弟,我根本沒有《術法實錄》,我也不知道它被我父親藏在哪裡了,就算徐冉逮到我,他也得不到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