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唐鯉二人已在幽林峽谷居住半月有餘,天氣也逐漸轉涼,而這山中比外面還要更加寒冷,儼然像入了深秋一般。

自從唐鯉安然無恙的住在山上以來,山腳李家村的村民皆以唐鯉為奇人異仕、在世活佛,村長還特地帶領眾村民前來感謝唐鯉出手解決了村中一大隱患,更送了好些吃食。

唐鯉也沒有拒絕,反倒是非常高興的收下,他們在山上居住,正好缺這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不過唐鯉也沒白收,畢竟這李家村並不富裕,自己也不好白拿別人的東西,所有收了的東西都一一給了銀子,只多不少。

更是託付了上次的李家夫婦以後幫忙採買,李大娘是個熱心腸的,滿嘴就答應了唐鯉的託付。

今日便是唐鯉託村長幫忙,定做的臥床收貨的日子,那做床的工匠還是村長介紹的,據說手藝極為精巧,只是這山中運輸不便,唐鯉才帶著杏林駕著馬車趕往工匠家裡拉貨。

二人將原來的馬車解掉,改成了平車系著,平平坦坦的正適合拉那大床。

眼看行至鵝嶺附近,將將要到了工匠家,忽然,林中殺出一群身影。

一群黑衣人提著刀正在追趕著一個婦人和少年,那婦人被追趕途中還死死拉著旁邊瘦弱的兒子,二人身著麻衣,渾身泥濘不堪,婦人的髮髻更是凌亂,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那母子二人上氣不接下氣的,一邊迎面向唐鯉他們的方向跑來,一邊不時的回頭看,一個沒注意便被路上的亂石絆倒,眼看就要迎面撞上唐鯉他們行駛的馬車,死於馬蹄之下。

馬車上坐著的唐鯉來不及多加思考,眨眼之間,伸手奪過杏林手中的韁繩,用力向後一勒,誰知馬因為拉力,脖子和前半身向後急停,但後腳仍因為慣性向前繼續狂奔。

唐鯉見狀,只能飛身下車,快步行於駿馬身側,飛身用力一腳,踹在那馬肚子上。只聽駿馬嘶鳴長叫一聲,噗通倒在地上,激起好一陣灰塵飛揚。

杏林目睹唐鯉在瞬間完成一系列動作,大腦已經失去了反應,身子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呆呆的坐在那平車上,看著眼前倒地抽搐的駿馬,一陣心驚肉跳忘了驚撥出口。

唐鯉翻身落地,扇了扇面前飛揚的灰塵,復站在駿馬前面,腳邊跌坐著母子二人,對面是提著長刀止步的黑衣眾人,站立在離唐鯉等人數步之遠的對面。

那婦人遠看只是一身泥濘,唐鯉這離近了才注意到已經身受重傷,胸前被鮮血染紅一大片,看著要馬上嚥氣在唐鯉面前一樣。

那少年倒是被保護的很好,臉上身上雖髒亂了些,但確是毫髮無傷,身形看起來未及弱冠,約摸舞象之年附近,此刻正擔憂的用雙手抱緊了受傷的母親。

那婦人或是見到唐鯉身手不凡,穿著不俗,又甘願折損了自己的馬車出手相助,她忽然渾身湧起一股莫名的力氣,倏地一下挺起身,跪爬著拽緊唐鯉的衣襬,邊哭邊喊。

“小姐,救救我們,這群人與我們無冤無仇,一路追殺我們母子,求您可憐可憐我們...”

沒等那婦人說罷,對面的黑衣人似是忍不住了,突然從中站出一個人,他穿著與其他人雖相同,但平白生出一種高手的氣場,看起來應該是領頭的,可能是因為剛才看見了唐鯉的身手不好惹,意外的非常客氣的抱了一拳。

“這位小姐,素昧平生,還請不要耽誤我等辦事!”

唐鯉本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雖不知這母子二人善惡,但看這追殺之人秩序井然衣著統一,不用想也知道是專門養來辦事的殺手,專門幹些傷天害理的勾當,所以難免就生了些惻隱之心。

更何況今日本來開開心心的來取自己的雕花大床,指望著晚上睡個舒坦,可這馬車受損,自己是肯定不能如願了,這群人簡直破壞了自己一天的好心情,真是不長眼。

“我要是偏要管一管呢?”

唐鯉沒多做思考就果斷繞過那地上的母子二人,向前走了一步拔出了腰間的玉簫,眼睛微眯著看向那領頭的男人。

“不自量力,找死!”

那黑衣男子說罷,一揮手殺手們一擁而上,紛紛提起手中的大刀砍了過來。

唐鯉頭也沒回就厲聲對杏林喊道:“杏林,快帶他們走!”說罷,一手持蕭,腳下一跺飛身迎上對面的黑衣殺手,和對方交起手來。

杏林如夢將醒,忙不迭的從平車上爬下來,一把拉起地上的少年,和他一起攙起受傷的婦人,頭也不回的往幽林峽谷的方向跑去。

三人一路跌跌撞撞,一刻也不敢休息,一鼓作氣愣是跑了足足半個時辰,直接跑到了幽林峽谷的浮雲居中。

進了浮雲居,杏林拉著二人去了自己居住對面的那間西屋,剛扶下那婦人躺在床上,那婦人忽然起身,上半身趴在床沿上,吐了一口鮮血灑在地面,那鮮血冒著泡泛起一股黝黑的顏色。

“娘!”

坐在床沿的少年驟然大哭出聲,扶婦人靠坐在床頭,用袖子不停地擦拭著婦人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