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友推一推門,發現被插上了,喊道:“你做什麼?”

“別推門,我就坐在門口,你一推就撞到我傷口了。”云溪在裡面氣喘吁吁,繼續說道:“文大夫來,我再開門。”

“為什麼?”姬友不解。

“別問了,自有原因。”

“你不包紮,流血太多,會死的。”

“不會,不會……”

姬友在外頓時心急如焚,冷夜默默走到一旁的窗戶邊,幾拳破開了,跳了進去。他走過去對著云溪說道:“要死別死在太子府。”

“我呸!我救了太子,你們就這麼對我。”云溪瞪著冷夜說道。

“好笑,我們是要救你,你自己在找死。”冷夜說完便立刻把她抱回到榻上,動作強硬,撕到了云溪的傷口,她疼得哇哇大叫。

等到冷夜開啟房門,看到一臉慍怒的姬友對他吼道:“你在幹嗎!”

冷夜慌忙說道:“把他放好,給您開門。”

姬友不再多看他,趕緊檢視云溪的傷勢,因為失血過多,她已經漸漸昏迷了。剛剛翻開她的衣領,她又迷迷糊糊地說起來:“你別碰我,文種、文種……”

姬友的手停下來,文種?不是越王,不是折虞,更不是范蠡、鹿郢,你生死關頭想到的人,你最重要的人是文種嗎?而我,就連替你檢視傷口都不行?

在一片恍惚間,文種和疾醫同時到了。姬友沒再做什麼,單單觀察起文種。

那張有一點蒼白消瘦的臉龐在看到血淋淋的云溪時,眼底泛紅,嘴唇顫抖,呼吸間盡全力壓抑著胸前的起伏。儘管他很快平靜了下來,但只這一瞬,姬友就似乎已經瞭解了。

“太子殿下,此處血跡斑斑,您身軀高貴,還請移步外室。”文種低頭行禮說道。

姬友沒有說話,抬腳便走了出去。文種稍後也趕了上來,處理外面的一片狼藉。

入夜,太子府已重新變得安靜,云溪在處理好傷勢後也被文種接走。

姬友毫無睡意,拎著一壺酒憑欄倚望著天上的月亮。

月朗風清,月色溶溶,像極了第一次見到云溪時那樣的夜。月光下,她儒雅靈動,琴聲悠然,說起話來比其他士子又多幾分活潑可愛,所以那時才不想讓她走,邀她同寢,出行也想有她為伴。

喝下幾口酒,他又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心裡想到:“在越國交個朋友並沒什麼,本想等我查清男寵的流言,也澄清他暗探的嫌疑,就能和他成為很不錯的朋友了。志趣相投,惺惺相惜。可是,他與文種是怎麼回事?受那麼重的傷,竟為了不讓我看他的身體而死等文種……”

想到這兒,姬友又想起出行途中,他見過的白嫩的脖頸、光潔的鎖骨,前幾日握過的柔荑,摟過的腰肢,身體裡頓時升起一團火。他又灌了幾口酒,把壺扔在一旁,抽出佩劍,在月光下舞起劍來。

一道道銀光在院中行走,如蛟龍穿梭,如白蛇吐信。劈將過來,如雷霆震怒。周身翻轉,如怒海狂波。姬友生生舞到沒有一絲絲力氣才收劍站定,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