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沒有說話,勾踐又抬頭盯著她。

云溪又跪下,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大王。”

“天命?你不是善卜嗎?你告訴寡人,天命即將如何呀?我是要勝還是要敗啊?”勾踐的眼神越來越銳利。

云溪抬起頭來說道:“大王,天道輪迴,一時的勝不是永遠的勝,一時的敗也不是永遠的敗。小人只知成就大業的人沒有幾個是不經歷磨難的,天將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只有大王在,越國才能在,扛起越國就是大王的天命。只要大王在,越國就不敗。”

媽呀,云溪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她只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說,或者說的不堅定,可能小命都不保了。

勾踐聽了對著地圖冷笑幾聲,說道:“呵呵,說得好啊云溪。寡人在,越國在。呵呵!石買負寡人,敗了,全敗了。夫差要來了,這些人就說撤,往哪裡撤?迎戰就一定輸嗎?你也是勸寡人撤嗎?”

“如果有良策,自然是可以打的。”云溪低聲說道。

勾踐擺擺手,似乎是不想再說話。

云溪看了一眼折虞,他的神情從一開始的自責變成知道云溪是女人時的大吃一驚,到現在竟不似從前關切,眼光中透出了幾分冷漠與疏離。

云溪沒有多想,向勾踐告退,勾踐示意折虞去送云溪。

一路上,折虞沒有說話。送到一半,他停下來說道:“雲先生認識路,自己回吧。”

“折虞,我死裡求生,你為何不問問我?”云溪的語氣裡透著幾分失落,折虞沒有說話,她繼續說:“大王說什麼我並不在意。只是你為什麼都……”

“雲先生,多說無益,先回吧。”折虞打斷云溪的話,說完轉身走了。

“以前是好兄弟,現在變好兄妹也行啊……”云溪不死心,仍對著折虞的背影不停地說著,但折虞卻連頭也沒回。

云溪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折虞走遠了,路過一個池塘,隨手往裡面丟了一件東西。站在後面看的云溪有些好奇,等看不見折虞背影的時候,她快步走到池塘邊看他扔了什麼。

東西沒有沉下去,掛浮在池塘邊的植物枝條上。云溪找了根棍子把它挑上來一看,原來是一方手帕,似乎是云溪罰跪那時,折虞給她擦過眼淚的手帕。

云溪拿著手帕啞然失笑,就那麼一瞬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遭嫌棄了,折虞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接下來的日子沒有一天太平,就過了幾天,石買敗退回都城,被勾踐殺了。越國士兵死的死,逃的逃,沒剩多少人,吳軍也包圍了會稽城。

范蠡讓云溪收拾一些東西,以防真的要撤退,不至於太慌亂。

“往哪兒撤呢?”云溪問。

“只有向東撤往會稽山上了,那裡地勢險要,可以抵擋一陣。也不知道能抵擋多久?”范蠡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不會太久的,苦日子要來了。”云溪嘆道。

“清越,你知道結局的對嗎?”范蠡看著云溪,認真地問道。

“即使知道,憑我一己之力能改變什麼?而且範大夫,以你的智慧足夠應對這些。”

“那你會幫我嗎?”

“當然會!”

云溪和范蠡站在庭院裡互相看著,彼此的眼神都很堅定。

你助我成事,我護你周全,他們的盟約依然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