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塔爾率領眾兵丁來到了西市的街口,他自幼在南石鎮長大,因為是家中幼子,所以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一點委屈。

他生性好色,最喜成熟婦人,專愛找那些有家有口的良家婦女,一些性情剛直的女子遭他侮辱後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憑著父親黑虎也先的勢力,以及呼蘭大祭司的支援,從未得到過懲戒。

畢竟在南石鎮,沒有外來勢力的管束,他們家族稱得上是一手遮天,鎮上多是來來往往的吠舍商客,商人只為求財,不會出頭鬧事。

在波及整個薩拉姆邦的大雨中,處於高地的南石鎮損失很小,黑虎也先還藉此機會收納了周圍大量的失地農民,以低價收購他們的地契,再用高價賣給他們糧食,將這些可憐的小農們壓榨的乾乾淨淨。

手裡有兵,上面有婆羅門祭司支援的黑虎也先不怕那些吠舍農民們會反抗,這些性情溫和的信徒們要麼乞討等死,要麼進入黑虎也先的莊園裡當達利特佃農,免費為莊園幹活,身強力壯的被收編入城防守衛隊中,徹底絕了他們暴力反抗的可能。

至於那些老弱婦孺,讓他們餓死,被打死,或者擄掠侮辱,怎麼樣都無所謂。

這一套手段,黑虎也先的父親這麼用,他父親的父親也這麼用,再往上翻十幾代,上千年前,在南石鎮還是一個小碼頭的時候,一個名叫兀鷲陀的阿茲人在這裡定居,用十捆苦西梨草買下了一條船開始做販鹽的生意。

他將高井城的井鹽運送到森林裡,賣給他的阿茲族人,換取珍貴的苦西梨草還有各種寶石,再去南石鎮上販賣,來來回回掙了一大筆錢。

之後他向翡翠城的羅闍出賣阿茲人的情報,趁瘟疫的機會,翡翠城發兵將犀角森的阿茲人部落屠戮一空,薩拉姆邦的邊界向南擴充套件了百里。

作為回報,兀鷲陀被授予了南石碼頭的經營權,他專門請薩丁神廟的大祭司前來佈道講經,建立神廟供奉神靈,拋棄了阿茲人的自然信仰,成功讓自己晉升成為剎帝利階層。

從此,兀鷲陀的家族掌控了這片富庶的中轉站,他的子子孫孫也善於利用災禍不斷積累財富,讓他們在南石鎮的統治堅不可摧。

當然,他們積攢的財富有相當多的一部分供奉給了神廟的婆羅門祭司,那座巨石下的紅磚神廟是庇護他們的天。

而黑虎也先和他家族的野心還不止於此,他們最近得到了訊息,翡翠城的薩丁神廟遭遇了禍亂,太陽神蘇利耶降臨,太陽神廟即將接管翡翠城,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機會,因為薩丁神廟的桑傑上師一向油鹽不進,很難溝通相處。

一旦換了新的祭司,黑虎也先想增加供奉來給自己抬格,從薩米特升格到薩巴,南石鎮也將從一個鎮成為城邦,開幕建府,造城設衙,黑虎也先將成為城邦之主,成為剎帝利中的高階別,走到這一步,從一個被趕出部落的阿茲人到今天的剎帝利城主,用了一千年。

在家族的期望中,他們還要成為羅闍,成為婆羅門,家族中再出一個仙人,甚至出一個神靈的化身,從此飛黃騰達,成為無垢世界最為顯赫的存在。

這樣一個在南石鎮盤踞了一千年的家族,家族中的幼子搶幾個女人玩玩,甚至摔死個孩子又能算的了什麼呢?

在他們眼中,失去了土地的吠舍和首陀羅、達利特沒有什麼區別,成為奴隸是早晚的事情,和牲口無異。

現在可好,野狼塔爾那張因為沉溺酒色而虛浮的臉,狠狠捱了一棍子,算是毀容了。

臉上前所未有的傷痛倒是其次,當街被打的侮辱,是野狼塔爾所無法忍受的,在他心裡那個穿著刀麻袍子的青年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想好了幾十種將他折磨致死的方法,以洩自己的心頭之恨。

帶著大隊人馬來到西市街口,看到這人竟沒有跑走,野狼塔爾命令手下抓活的。

阿那律抽出戈帕爾彎刀擋在喬達摩跟前,先一刀放翻了一個上前的守衛,死死護住喬達摩。

這些守衛大多是吠舍出身的青壯年,沒有受過什麼軍事訓練,面對刀法出眾,又擁有心眼的阿那律,自然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