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妤站起身,垂眸看著眼下虛脫昏迷的薛然,思緒忽然飄得很遠。

她轉過頭,走向此刻被一眾面具男壓制著的姜恂,從兜裡取出一枚鑰匙遞給他說:

“勸勸她,再這樣下去她會餓壞的。”

她看著姜恂額際密佈的冷汗,微微笑道:

“你好好看著她,我挺喜歡這個小姑娘,可不想她就這麼死了。”

姜恂疾步走到薛然身邊,蹲下身解開了她手上的環扣,眼見她瞬間失去平衡,手忙腳亂地將她輕軟的身子往自己肩頭一攬,

他看著懷裡虛弱的人,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也能感覺到安妤此刻正在背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姜恂知道安妤之所以留他一命,無所謂感情,無非因為自己是她的後代,繼承了她的基因,而安妤對忤逆背叛她的人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環住薛然發涼的身體,知道對方或許也聽不見他的聲音,還是靠近她臉側,在她耳邊低聲說:

“我知道你難受,再堅持一下。”

.

“安老闆,”

聽到女人熟悉的聲音,姜恂抬頭望向門口,看見走來的人正是段玲,

而後者顯然不知道姜恂和安妤的關係,這時候看見姜恂沒死,反而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裡,臉上流露出一瞬詫異的表情,

當眼前一男一女兩張臉定格在同一畫面,段玲才忽然間反應過來,這個特調局的探長竟然和她那個來自犯罪集團的安老闆驚人的相似!

“怎麼了?”

“沒!”她愣了下,又說:

“……哦,改良後的新藥已經研製出來了,只不過,現下還缺少一個‘實驗皿’。”

段玲所說的“實驗皿”,不是盛有營養物質的玻璃器皿,而是人體。

姜恂心想:果然段玲這麼多年所取得的一切不是單憑個人力量,而是依仗集團,

她作為集團一員參與藥物研製,一直以來和吳志宇透過密文交流,又透過切換左右手的使用更改字跡,自己才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在段玲現在的居住點或許還能找到那本和吳志宇辦公室裡如出一轍的字典。

聞言安妤漠不在意地抬起眼皮,

“這有什麼可廢話的?隨便找個人試試不就行了?”

“這次的成品跟以往有些不同,”

段玲說:“需要一個從未用過這些新藥的,乾淨的活體。”

段玲的目光從姜恂身上掠過,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不善,她什麼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礙於對方和安妤的關係不便直接表露,

“他不行,”

安妤顯然明白她的想法,轉臉看著姜恂,微微笑道:

“我們小恂,應該已經碰過那些藥了吧?”

段玲於是又說:

“他懷裡那個女孩呢?”

“不行!”姜恂聲色冷沉。

“她快撐不住了吧?”

段玲頂著對方狠厲的目光走近了些,望著他懷中昏迷不醒的人說:

“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這些藥可以緩解她現在的情況。”

說著她又望向安妤,似乎在向她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