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衝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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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陣線列成了數條密不透風的橫隊,公孫孔叔指揮排程得力,他們沒有發生任何的混亂,以這種隊形迅速接近前方的騎兵縱隊。
公子盻給騎兵隊的指令是試探性進攻,有隙則乘,無隙則免。
“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公子盻向另外兩大家族的首腦解釋道:“戰術的要義,就在於不犯錯。若是敵方巋然不可勝,我們就不要逆勢而動。”
向戍帶著家主最深沉的信任與臨戰的一切指揮權,簡明扼要地向身後的戰友釋出了自己的計劃。騎兵的兩列縱隊由慢步加速到小跑,黃塵滾滾,直衝步隊的面門。
公孫孔叔相當冷靜地抑制住部下投標槍的慾望,直到叛軍騎兵進入到二十米之內,才下令傾瀉火力。
前排的標槍手跨立雙腳,左半臀的肌肉急速發力,下肢蹬地的力量被牽引向上,直臂奮力驅動,手肘向內側抬高,逾越雙耳,最後由胸大肌主導,把標槍擲向雙眼錨定的活靶。
“散!“支配左邊縱隊的向戍,在標槍手跨立雙腳、即將發動遠端打擊的時候,就疾聲下令。
隨著他抬肘向右上方揮出,兩隊騎兵左右分開,陡然向步兵陣線的兩側散開。
標槍飛行的速度是30米每秒,用來打擊二十米每秒速度疾馳的戰車綽綽有餘,但騎兵衝鋒的速度遠高於此,即使是主張犧牲速度來保持紀律的法國騎兵兵牆,都能以七十米每秒以上的速度發動集團衝鋒。
公孫孔叔顯然沒有玩過戰爭雷霆等網路遊戲,也沒有駕駛飛機對陣於長空的經驗。他不懂得教會部下如何計算標槍打擊來騎的提前量,假使他本人懂得了飛行時間和來騎速度的乘法,在沒有九九乘法表的時代裡,他手底下的標槍手也不可能在沒有算籌的情況下,搞定這個數學難題。
後隊的長矛手和長戈手注意到了標槍統統投了個寂寞,沒有斬獲絲毫的戰果。來騎氣勢洶洶地包向兩翼,他們猙獰嗜血的表情甚至清晰可見。
被保護在陣型中間的弓手迅速反應過來,飛矢先後越過近戰兵的頭頂,向騎兵縱隊拋射。
騎手們迅捷如風,把徒然的箭矢統統落在身後,瀟灑自若地繞向陣形的後方。繞後奇襲是公子卬的慣用手法,也是向戍事先和隊友制定的戰術——一擊即走,不得手就不硬來。
“長戈手!”
公孫孔叔大聲疾呼,後隊紛紛轉向,他們把手中的兵刃指向來騎的下盤。
奔騰的甲騎氣勢洶洶地踹馬入陣,戈手不避諱碩大的騎矛,瞳孔緊緊鎖定白馬的小腿。
一個長戈手眼睜睜地看著騎矛的寒光指向自己:“我死定了、死定了。”
距離越來越近了,他控制自己的眼睛鎖定馬腿,但餘光止不住瞥見騎矛的血槽,步伐如機械般不停駐:“我必死無疑。”在挺戈摏擊馬腿的一霎那,他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但步伐依然前驅……
緊緊閉上眼走了兩步,長戈手耳朵裡傳來馬匹的嘶鳴和騎手摔斷脖子的慘叫。
他怦怦亂跳的心臟動得幾乎要衝破胸腔蹦出來了,眯開眼縫一看,來騎的騎矛釘在了隊友的胸膛。口水一下子湧到了舌頭底下,彷彿如中藥般苦澀,他和身邊的人得勢開始衝刺,吶喊著把肝膽俱裂的敵騎驅逐出了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