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桓族啊。”公子卬身邊的武馳視力最好,大聲嚷嚷。

“這幫龜孫,等我們火併完了來摘桃子。”武馳啐了一口。

桓族的軍隊緩緩開進,所有人都有一種濃烈的壓迫感,彷彿巨石碾壓在胸口之上。

“或許是友非敵呢?”武弁撅起嘴,摸了摸腦殼,天真地說道:“或許他們見到我們的戰果就不敢打歪主意了呢?”

騎士們不禁環顧四周,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斷肢殘體四處凌亂地陳列一地,還沒有完全收拾乾淨,許多烏鴉聞到滋味,在較遠的屍首上咀嚼天賜的早餐。

“如若真的借你吉言,冠之(武弁的字),本公子記你一大功,怎麼樣?”眾人大笑了起來,壓抑的氣氛稍稍舒緩了一下。

“公子可要說話算話啊。”武弁一板一眼地回到,又是一陣鬨笑。

……

遠處的軍隊越來越近,他們的旗幟迎風招展,被武軍盡收眼底。

“是桓族的那幫人。”武馳叫道,手心滿是汗液,東南風颳過,不由得誕生一絲寒意。

桓軍走到滿地狼藉的跟前,就駐足停下了,上上下下發生了一陣騷動。

不久一輛華麗的兵車從萬軍中游離,疾馳而來。

“是來致師的嗎?”公子卬拍馬迎了上去,喋血的長矛夾在腋下。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兵車見到滿臉猙獰的來騎,忙不迭停車。一個白衣武士一踩車軾跳下了平地,手中的長戈拋卻在車上,緩緩徒步而來。

“不要誤會!”白衣武士雙手高高舉起,以示意自己沒有敵意和威脅,高聲喊道:“我是鱗乾,我們不想開戰!”

“你們按兵不動,我且去看看。”公子卬叮囑一聲,一夾馬腹,眼神一刻不停地警戒著鱗乾。

“公子萬福,敢問宋公安在?”鱗乾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發問道。

“已是陰間一鬼,你又是誰?”公子卬把矛頭架在鱗乾的肩膀上。對方的軍隊足足五千之眾,手上多一個人質,多一份安心。

“我乃司徒鱗矔嫡子鱗乾。”鱗乾不避刀兵,挺身道:“弒君叛逆業已授首,桓族上下自是歡呼雀躍,公子何必再以兵威屈服士人?我桓族不願意追隨叛逆攻打貴屬,自然不會犯傻在叛逆授首之後,抗拒王師,我與桓族各大夫願意歸順,還望公子收留。”

鱗乾鎮定自若,眼神還是不住地往公子卬背後飄去。

看著使者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而遠處的桓軍甲冑不下,兵刃不解,就知道這幫傢伙絕非善類。公子卬回頭看看,武軍雖然力窮,但是乍一看上下肅穆,軍容齊整,仍然是一支不可輕侮的大軍。

“如有誠意,兵馬卸甲,各族大夫入我營內相會。”公子卬色厲內荏地放言。

“尊言一定帶到。”鱗乾唱了一聲肥諾,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