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輕洛:······

她媽絕對是世界上最最最最開明,最最最最有顏色的母親了。

“今天好些嗎?身上還疼不疼?”他給我掖掖被單,再將她耳旁的一縷散發理好。

“只有一點點疼了。我什麼時候能出院?能不能回國?”卞輕洛問。

“再過一星期就可以了。不想再醫院呆了,想家了是不是?稍微耐心點,就快回去了,嗯?”他在她額上一啄。哄孩子一樣哄她。

卞輕洛想天堂的幸福也不會比享受他給她的寵愛更甚。

她用手指輕輕把玩他的袖口:“我媽說我外婆特地去廣濟寺求了佛祖保佑我平安,所以這次回家一定要再去寺裡還願,否則就是對神佛不敬,以後又會有厄運。”

“那就去,我陪你一起去。”從不信神佛的他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提到神佛,卞輕洛突然想起那枚玉佛。伸手一摸頸上,竟是空空。

“怎麼了?”亞摩斯問。

“我的玉佛呢?”她驚慌起來。

經過此番生死征途,它對我更是意義非凡。

在車裡被匪徒狂追的時候,她就無意識地抓著它,在樹林裡逃跑的時候,她也默默的在心裡祈求佛祖保佑,當然,也沒忘了入鄉隨俗,順便跟耶穌上帝,列位西方諸神討了個庇護。

如果就此丟了,那她該是何等地遺憾難過。

“傻瓜,你的玉佛丟在了車裡,我讓人給你取回來了。小迷糊,下次可不能這麼粗心了,這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亞摩斯帶著一臉打趣加略略無賴的笑,從自己衣領里拉出兩根細繩,

一根上面墜著她一直戴著的玉佛,一根上面墜著他一直戴著的玉觀音。

其實那枚玉佛並不是在車裡找到的,而是在當晚出事的樹林裡找到的,他讓小吉安排了幾百人,對那片樹林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找到。

因為那段經歷對洛洛來說,不是愉快的事,甚至是不願意回想的恐怖經歷,所以亞摩斯就略去了那些,直接跟她說是在車裡找到的,這樣就不會讓洛洛再一次回想起那段讓人難以忍受的經歷了。

亞摩斯把玉佛取了下來,輕輕地給卞輕洛戴上。

見她一眼一眼又一眼地打量自己胸前墜著的那枚玉觀音,就柔柔地笑著道:

“這是你從小就送我的信物,我從來就當珍寶一樣愛惜。”

他深邃的眼睛裡含著更深的感情。

卞輕洛輕觸懸在胸前的玉佛墜子,無暇的翡翠上不知何時有了一道長長的裂紋。

她惋惜道:“可惜這塊玉上有了裂紋,這應該是在撞車的路上磕裂的。”

“這並不是憾事。這條裂紋是你這一路的紀念,我以後日日看見它,就會時刻記得你經歷過的生死艱險。對你更加憐惜,更何況這條裂紋裡還滲入了你的血,以後可以給我們的孩子看,讓他們知道他們的母親是怎樣地勇敢。”

病房裡一對小情侶有一句沒一句地輕聲耳語,綿綿纏纏地彷彿整個空氣裡只有甜香的氣息。

病房門卻不知什麼時候微微罅開了一條縫隙,外面站著郭雲繡和辦完了事趕過來看女兒的卞長金。

卞長金緊緊地握著門把手,郭雲繡死死地拉著要推開門衝進去棒打鴛鴦的丈夫,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在房間裡時不時傳出的嬌笑聲中,卞長金最終鬆開了緊握門把手的手。

最終,卞長金和郭雲繡回了酒店的房間,郭雲繡先去洗澡了,“外面多冷,這種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你不累啊。”

她一雙腳都快成了冰疙瘩了。

卞長金跟著她進去,坐在馬桶上跟泡澡的郭雲繡說話,“小姑娘就是傻,輕易就被人糊弄了。”

郭雲繡白了他一眼,“熱戀!知道什麼是熱戀嗎?跟你說也說不明白。”

她頭枕在池子的邊緣,伸手從一邊取了面膜敷在臉上,“孩子總是要長大的,長大了總會遇到喜歡的人,以後也會把生活重心放在對方身上,我們做父母的反而要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