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送我回家嗎?”老黃突然說。

“這個我做不了主!”南宮雷瞟了瞟南宮羽的方向。

在前面慢走的南宮羽聽到之後,停下來看向老黃。

老黃臉色變換了幾下,隨後說“家裡的小兒還沒有吃飯,都一天了,肯定餓壞了。”

南宮羽被老黃的話語感動了幾分,旋即走到老黃身邊,用膝蓋頂住對方的背部某個位置,然後手法嫻熟的幫助他矯正了脊椎骨的錯位。

只聽到一陣嘎吱嘎吱的清脆聲音,老黃悶哼一聲之後,感覺腰間的痛感消失了許多。

“走吧,去你家。”南宮羽說。

“要不,你先回府?”南宮羽又轉頭對懷空說。

懷空頓了頓說“沒事,閒著也是閒著,回去也沒事幹,飛豬已死,這個訊息定然傳了出去,想必那些暗中的刺客都收斂了幾分,如果還冥頑不靈,我就準備在城南大開殺戒了。”

南宮羽啞然失笑,對於懷空的話語是相信幾分,這個劍瘋子很少開玩笑。

懷空是想要以殺止殺,如果他一旦在城南亂殺人,這些暗中的刺客將會再也藏不住,圈內人就這麼多,定然都知曉對方的身份,如果還冥頑不靈,不用懷空繼續出手,它們自己人都會站出來開始殺戮。

老黃的家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這裡都是瓊都城最底層人居住的場所。

各種衚衕穿插在一起,彷佛是迷宮,不熟悉的人鑽進來肯定會迷失方向,不知不覺間,天色已近黃昏,衚衕之中偶爾會傳來病人痛苦的呻吟聲,還有一些孩童的打鬧嬉笑聲。

大雪下了大半天,終於緩和下來,變成了小雪。

他們一行人又在衚衕裡面走了半個小時,天色漸黑,已經看不清楚遠處的屋舍樣子。

好在眾人都不是普通人,視力極好,若是王大嘴在現場,憑藉他的夜盲眼,肯定成了睜眼瞎子。

老黃笑著說“快到了,再走幾步就到家了。”

走了這麼久都沒到,老黃都不好意思了,他生怕得罪了懷空和南宮羽。

南宮羽沒有回話,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出現,人影面朝這邊,左右踱步,隨後停了下來,焦急的小跑向老黃的方向“爹爹,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老黃一把抱住兒子,用臉狠狠的湊近兒子的臉,一陣摩擦,堅硬的鬍鬚碴子扎的這個五六歲的孩子一陣嬉笑聲傳來。

南宮羽停下來,仔細觀察這個孩童,孩童眼中滿是戒備神色。

當年那個蹣跚走路的小娃娃長大了。

老黃正沉浸在見到兒子的喜悅中時,突然“誒呦”了一聲。

“爹爹,你又受傷啦?嗚嗚嗚。”

老黃憐愛的摸了一下兒子的臉,隨後從懷裡取出一些吃食,吃食被油紙包裹,飄出來誘人的香味,由於腰部的疼痛還沒有徹底消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強笑著說“我逗你玩呢,你娘呢?”

“在屋裡呢,他們是誰?”孩童接過油紙。

老黃笑著說“家裡今天來大人物了,你快去告訴你娘,多燒幾個好菜。”

旋即,南宮羽在老黃的帶領下,推開腐朽的大門,進入黃色的屋舍之中。

黃色的油燈,燈光一晃一晃,還有各種飛蟲盤旋在黃燈周圍。

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從屋簷下的廚房中走出來,身上還裹著一個做飯時的圍裙,不斷擦手,不斷愁著臉說“老黃,下次不要這麼晚回來了,我快擔心死你了,你若有什麼事情,讓我們孃兒倆怎麼活?”

老黃在一旁連連“哎哎”了好幾聲。

“雷公子,你和老黃搭夥送信也有一段時間了,有什麼事兒,你可不要瞞我。”婦人對南宮雷很熟悉,不過在她看到南宮羽和懷空之後,愣了愣。

懷空穿著白色長衫,南宮羽穿著裘衣和青衫,一看就是不同尋常的人物。

“兒子沒告訴你家裡來客人了嗎?”老黃在一旁說。

婦人笑了笑,隨後說“你不是不知道旭兒的膽子,家裡來了陌生人,肯定第一時間躲進了臥室。”

老黃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在婦人離開主屋之後,恭敬的對南宮羽說“羽公子有什麼事情就問吧,南宮雷知道事情我知道的更詳細。”

南宮羽淡然坐了下來,愕然發現,老黃這些年過去,性情變得溫和了,與四年前第一次見面時感覺有很大不同。

“那個老鴇是什麼身份?你怎麼不還手?我可看的出來,論修為高低,你可在他之上。”南宮羽沉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