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當然對此置之不理,但是正在晾衣服的秦淮茹,卻是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她詢問著。

“來。”許大茂得意地一擺頭,示意她跟著自己進屋。

這樣的情況下,龍潭虎穴也要闖。

秦淮茹把溼手在身上蹭了蹭,跟了進去。

“別關門,坐下。”許大茂把一網兜早點放在桌子上,“別愣著啊,給我倒杯茶啊!給你也倒一杯!”

秦淮茹連忙沏茶倒水,許大茂坐穩後,指著網兜說:“吃。”

實在太香了。秦淮茹不敢相信,猶豫著坐在了他的對面:“大茂,你看,這多不好意思,”

“吃。”許大茂皺著眉頭說完,先喝了一口茶,“一起來啊。”

秦淮茹嚥了口口水:“你頭上有傷,少吃點兒油炸的東西。”

“有這講究兒嗎?”許大茂狐疑地問。

“真的。”秦淮茹把網兜開啟看了一眼,再把紙包包好。

眼見她拎起網兜要走,許大茂終於明白過來了:“你給我坐下!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傻柱呢?!”

秦淮茹見他神色惱怒,只得坐了下來。

“吃!”許大茂拿出一個油餅,剛要自己吃,想想要懂得分享,就硬塞在她的手裡。

拿著熱乎乎的油餅,聞著香氣,秦淮茹捨不得:“棒梗兒還沒吃呢。”

嘆口氣,許大茂說:“淮如,別太苦自己。再說,你把自己累壞了,也照顧不了孩子了啊?”

想了想,他壓低聲音笑著說:“或者,就都便宜你婆婆了。”

“她也挺苦的。”秦淮茹神情漠然地說。

“快吃,你必須吃!”許大茂催促著說。

看了一眼擰著眉毛的許大茂,秦淮茹不得不把油餅放在嘴裡咬了一口:“挺香的。好長時間沒吃了,都快忘了什麼味兒了。”

“哎,我就說啊。”許大茂嘆著氣,伸手去拿油餅。

秦淮茹見狀,連忙把自己手中的油餅撕開一大半遞給他:“你先吃著。”

“呦呵,這是咱倆得有多親密,才能分著吃啊?”許大茂壞笑著,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我婆婆早年間就守了寡。我這也是,”秦淮茹說著,也吃不下去了,“我男人剛走的時候,我還懷著槐花呢。”

軋鋼廠出事故,那都是很慘烈的。

作為廠子裡的同事,許大茂聽她這樣說,覺得嘴裡的油餅也咽不下去了。

“要說工資,那也是說對不多說少不少。可是,我還要攢著點兒,準備著給棒梗兒娶媳婦兒呢不是嗎?”秦淮茹無奈地說著,淚水不斷從眼眶裡掉下,“所以啊,我和我婆婆都緊巴點兒,孩子們也更是委屈、虧嘴了。”

說完,她把手裡的油餅放回網兜裡。

聽著她低聲的哭訴,默默地看著她手裡的動作,許大茂再看看自己手裡的油餅,一種太貪嘴的罪惡感從心間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