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陷阱（3）

“風暴魔法。”德雅丹冷笑道，“什麼時候阿莫斯變成了混沌能量的專家了？你們看到了嗎，孩子們？他怎麼能成為你們的保護者呢？”

“閉嘴！”阿莫斯吼道，手杖一撣，揚起了一陣巨大的沙塵暴，將整個廣場籠罩了。

“快走。”齊亞說。我們圍德雅丹繞過一個大大的圈子，然後摸索著向教堂跑去。沙暴打在我身上，剌痛著我的眼睛。我們找到樓梯，爬上屋頂。風勢弱了下來，廣場對面，我看到德雅丹和阿莫斯依然針鋒相對，被包裹在能量的盾牌之中。阿莫斯搖搖晃晃，剛才的魔法顯然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力氣。

“我得去幫助阿莫斯，”齊亞遲疑地說，“否則他會被德雅丹殺死的。”

“我以為你不信任阿莫斯。”我說。

“的確如此，”她說，“不過如果讓德雅丹嬴得了這場決鬥，我們全都會沒命，一個都跑不掉。”她牙關緊咬，彷彿在準備承受痛苦。她舉起手杖，默唸了一句咒語。空氣變熱了。手杖發出紅光。她一鬆手，手杖熊熊燃燒起來，變成了一根一米厚、四米高的火柱。

“追逐德雅丹。”她唱道。

火柱立刻從房頂上升起，緩慢但堅決地向總祭司飛去。

齊亞兩腿一彎，差一點迎面倒下，我和朱蒂連忙抓住她的胳膊。

德雅丹抬起頭。看見火柱，他害怕地瞪大了眼睛。“齊亞！”他怒罵，“你竟敢進攻我？”

火柱向下沉去，穿過一棵樹的枝頭，在樹中間燒穿了一個窟窿，最後落向街道，飄浮在離地面只有幾厘米的高度。熱量如此強大，它燒焦了水泥路沿，熔化了瀝青路面。火焰飛到一輛路邊的汽車前，但它沒有繞過去，而是沿金屬底盤正中直接燒了過去，將汽車切成了兩半。

“很好！”阿莫斯在街上大喊，“幹得不錯，齊亞！”

德雅丹拼命向左挪去。火柱調整著路徑，他射出的一股水柱被立刻蒸發成了一股蒸汽。他召喚起巨石，但也被火焰熔化，冒出滾滾濃煙。

“那是什麼？”我問。齊亞昏迷不醒。朱蒂驚異地搖著頭。這時候，我心中的神說話了，那是火焰柱，她的話語裡帶著讚賞，這是火焰大師所能召喚的最強大的咒語。它不可戰勝，無法逃脫，既可以用來指引召喚者尋找一個目標，也可以用來追擊敵人，迫使他逃命。如果德雅丹專注於別的東西，它就會追上並毀滅他。它不會放過目標，直到它自行消散。

能堅持多久？我問，取決於召喚者的能量，六到十二個小時之間。我哈哈大笑。絕妙，雖然齊亞因此昏迷不醒，不過它依然妙極了。這個咒語耗盡了她的能量，神說，她將無法再施展魔法，直到火柱消失。為了幫助你們，她付出了自己所有的能力。

“她不會有事的，”我告訴朱蒂，然後又對廣場上喊，“阿莫斯，快上來，我們得馬上離開！”

德雅丹不住後退。看得出來，他很怕火，可是他卻並沒有放過我們：“你們會後悔的，你們想扮神是嗎？這就讓我別無選擇了。”他從冥界掏出一把手杖。不，那是箭，大概有七支。

阿莫斯面如土色：“你不會這麼做，總祭司決不會。”

“我召喚賽克邁特！”德雅丹吼道。他把箭向空中拋去，它們開始圍繞阿莫斯旋轉。德雅丹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直勾勾地望著我：“你選擇把信任交給神是嗎？”他喊，“那就在神的手上死去吧！”說完他扭頭就跑，火柱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孩子們，快離開這兒！”阿莫斯被箭包圍在其中，“我來引開她！”

“誰？”我問，我知道我聽說過賽克邁特這個名字，可我腦子裡的名字太多，“誰是賽克邁特？”

朱蒂扭頭看了我一眼。在經歷了過去一週的所有危險之後，我還從沒見她眼神如此恐慌過。

“我們得走了，”我說，“馬上。”

你好像忘了什麼。荷魯斯說。我這兒正忙著呢l我腦子裡回道。如果你認為駕馭一艘魔法船飛越天空是件容易的事兒，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沒有阿莫斯的會駕船的外套，所以只能自己站在船舵後，轉動著舵柄。這活兒就像是攪水泥一樣。我看不清我們的方向，船身不住地前後顛簸，朱蒂拼盡全力不讓不省人事的齊亞掉下船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荷魯斯說，祝我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我大叫，“好了，你現在可以閉嘴了！”

“朱朋特，你在幹什麼？”船身向旁邊一歪，朱蒂一聲尖叫，一手抓住欄杆，手抓住齊亞，“你瘋了嗎？”

“不，還是算了吧。”我回望身後，有個東西在向我們靠近，一個發亮的身影照亮了夜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這絕對不是個好訊息。我把船開得更快了。你給我準備禮物了嗎？荷魯斯催促我，你能不能做點兒有用的事呢？我怒罵道，那東西在追我們，是我猜想的神嗎？

哦，荷魯斯顯得有點兒無聊，那是賽克邁特，拉之眼，邪惡摧毀者，偉大的女獵手，火之女神，等等。

太好了，我心想，她追我們是因為？一生之中，總祭司只可以召喚一次她的能量，荷魯斯向我解釋，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禮物，可以追溯到拉首次以神力賜福於人類的時候。

一生才一次，我心想，德雅丹居然選擇了現在？他總那麼缺乏耐性。

我以為魔師不喜歡神呢，的確不喜歡，荷魯斯說，這隻能說明他是多麼虛偽的一個人，不過我猜對他來說殺了你比堅持原則更重要，我對此表示理解。

我又扭頭望去。那個身影肯定在向我們靠近一位高大的金色女人，身披閃亮的紅色盔甲，一手拿弓，箭筒斜拷在背後她如火箭般向我們疾飛而來。

我們如何打敗她？我問。根本不可能，荷魯斯說，她是太陽憤怒的化身。過去拉在位的時候，她比現在更強大，不過現在她仍然是無法抵擋的，她是一個天生的殺手，一臺殺戮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