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朋特,”朱蒂低聲說,“都是你這個蜥蜴腦子惹的禍。”

我在朱蒂的口袋裡緊張地撲騰幾下,卻幫不上什麼忙。朱蒂在魔法袋裡一陣亂翻,抓起我的魔杖。是不是應該畫個魔法圈?沒有時間了,再說她可不想與兩個年長的魔師面對面地決鬥。不能停下。朱蒂取出手杖,意念讓它伸長到正常大小。她可以把它點燃,或是變成一頭獅子,可那樣做有什麼用處呢?朱蒂的手開始發抖。我真想縮排一個球,藏到貓王的金唱片後面去。

“還是讓我來吧,”伊西斯說,“我能把敵人燒成灰燼。”

“不。”朱蒂告訴她。“你會害我們倆都沒命的。”朱蒂感到了與自己的意志相悖的壓力,在拼命掙脫自己的束縛。朱蒂感覺到她對這些魔師的憤怒。他們竟敢挑戰神們?只要一句話,神們就能毀滅他們。不行。朱蒂又想。這時,她想起了齊亞曾說過的話:利用能為你所用的一切東西。屋子裡很暗,也許我能讓它更暗一點。“黑暗。”朱蒂輕聲說。燈光閃爍了幾下,熄滅了。整間屋子陷入一片漆黑。從朱蒂左邊的什麼地方,第一個魔師惱怒地嘆了一口氣:“傑羅德!”

“不是我乾的,韋恩。”傑羅德分辯道,“你總是怪我!”

韋恩用唸叨了幾句,還在向我們靠近,朱蒂此時必須把他引開。

朱蒂閉起眼睛,想象四周,雖然漆黑一片,仍能感覺到傑燔德在左邊的走廊上,在黑暗中摸索。韋恩在右面的牆邊,離門口只有幾步遠的地方。還能看見四個玻璃櫥櫃,裡面陳列著貓王的外套。

他們把你的房子搞得一團糟,我心想,快保護好它。

朱蒂腹部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如同在舉起重物接著,櫥窗開啟了,硬邦邦的衣服悆悆窣窣的聲音,彷彿風中的船帆。她隱隱約約看到四個白色的東西在移動兩個兩個分別向兩側的門走去。

韋恩尖叫一聲,被貓王的外套攔腰抱住,摔倒在地。槍口射出的火光點亮了黑暗。在左邊,傑羅德驚叫起來。隨著沉悶的咚的一聲,我知道他被撞倒了。朱蒂決定向傑維德的方向走去一個仰面朝天的傢伙總比帶槍的要好對付。

朱蒂偷偷溜進走廊,穿過大廳,留下傑維德在身後扭打,他大聲叫道:“走開走開!”

趁這個機會解決了他,伊西斯催道把他燒成灰。

朱蒂明白她說得有一定道理:如果對傑薩德手下留情,他隨時會爬起身再追上來;然而,傷害他是不對的,特別是在他被貓王的衣服壓倒的時候。朱蒂找到一扇門,衝進了午後的陽光之中。

這是在優雅園的後院。不遠處的一個大噴泉嘩嘩地冒著水,環繞在周圍的是幾塊墓碑。其中一塊墓碑頂上有個玻璃罩,罩內有火焰在燃燒,四周堆滿了鮮花。我猜這一定是貓王的墓了。

一個魔師的墓。當然了。剛才我們一直在屋子裡尋找,但能量物體一定在他的墓旁。它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呢?我還沒走近墳墓,門一下子炸開了。大個子光頭男人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貓王的衣服袖子抱住了他的脖子,彷彿是在被他揹著到處亂跑。

“好吧,好吧,”魔師終於從衣服中掙脫出來,我聽出了他的聲音,他就是那個叫做傑維德的魔師,“你只是個小女孩,卻讓我們吃了很大的苦頭,小姑嫋。”

他放低手杖,向朱蒂射出一道綠光。她抬起魔杖,將能量閃電向上一擋。我聽到一陣吃驚的咕咕聲像是鴿子的叫聲,一條剛剛變化的蜥蜴落在朱蒂腳邊。

“對不起。”我對它說。傑維德咆哮一聲,把手杖一扔。顯然變蜥蜴是他的專長,因為他的手杖化做了一條科莫多巨蜥,足有倫敦的計程車那麼大。巨蜥以驚人的速度向朱蒂撲來。它張開大嘴,差點將她咬成兩半。說時遲,那時快,她趕忙用手杖頂住了它的嘴巴。

傑薩德大笑:“幹得好,小姑嫋!”我感到巨蜥的嘴緊緊咬住了手杖,只需幾秒鐘時間,手杖就會斷裂,我也將成為巨蜥的美餐。“幫個小忙,”朱蒂告訴伊西斯。小心翼翼地,我一點點釋放出她的能量。這麼做而同時不讓她佔據主導,猶如巨浪上的衝浪板,我只能拼命保持著平衡。我感到了五千年的經驗、知識還有能量在體內湧動。她給了我選擇,而我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我將能量導向手杖,它開始在我手中越來越熱,迸發出炙熱的白光。手杖在變長,巨蜥發出一陣怪叫,嘴被撐得越來越大,然後:秤的一聲巨響,巨蜥被炸成了碎片,傑羅德手杖的碎片如雨點般落在我身邊。傑羅德大吃一驚,朱蒂的魔杖已經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他的腦門上。他兩眼一對,跌倒在地。我的魔杖旋即飛回到我手上。這本來是個歡喜的結局只是我忘了還有個韋恩。戴牛仔帽的魔師東倒西歪地奔出了門外,差點兒被他的同伴絆了個狗吃屎,可他迅速恢復了平衡。他大呼一聲:“大風!”我的手杖脫手而去,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笑道:“幹得不錯,親愛的。不過基礎魔法總是最快的。”他把我和他自己的手杖插進地面。一陣波浪在泥土中湧起,地面彷彿變成了液體,朱蒂被掀翻在地,魔杖也飛了出去。朱蒂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韋恩還在身後吟唱,從手杖裡喚出了火焰。繩子,伊西斯說,每個魔師都有繩子。驚恐讓朱蒂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可她的手本能地向魔法袋裡伸去。她掏出一段細麻繩,很難算上根繩子,可它觸動了我的回慮齊亞在大都會博物館曾經做過的。我把麻繩向韋恩扔了出去,嘴裡喊出伊西斯建議的一個咒語:“塔斯!”

一個金色象形文字在韋恩頭頂上燃起,麻繩如一條憤怒的蛇向他飛去,在空中越變越大,越變越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