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林文軒就把明闕送回了武陽侯府,因著兩家也算有恩怨,他倒也沒多做停留,把人交給了武陽侯府的下人便離開了。

侯夫人收到訊息急忙趕到明闕房間時,正好看見下人捧著帶血的衣衫出來,她登時慌了神,忙衝了進去,「怎麼了怎麼了,好好上個朝,怎得傷成這樣!」.z.br>

明闕剛換上的乾淨褻衣,不多時又染上血色,他臉色蒼白,卻害怕嚇到母親,只得低聲寬慰,「娘,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還不快去請大夫!」侯夫人眼含熱淚,吩咐完下人,又坐在床邊拭淚,「瑨安,你這孩子……」

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話,得了訊息的武陽侯也匆忙趕了回來。許是路上聽到了什麼,臉色算不得好看,「行了,你去吩咐下人打點熱水來,再去看看大夫到哪兒了。」

二人做了多年夫妻,自然知道武陽侯這是有話要對明闕說,侯夫人即便再想知道原因,眼下也只能忍下來,帶著丫鬟下人們出了明闕的院子。

武陽侯年近五十,膝下子女眾多,自己雖算不得中用,但有祖上蔭封庇佑,日子過得舒服,人到中年,不免鬆了皮肉,比起權貴,更像個富貴閒人。

「你今日很不該公然和方知野作對,你明知他——!」

「明知他權傾朝野,明他是太后的人!難道就由著他敗壞朝綱,在朝中興風作浪,連累無辜百姓嗎?!」

武陽侯一開口,明闕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揚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裡多了幾分壯志難酬的苦悶,「父親,兒子讀書多年,登科入仕不是為了助紂為虐!」

明闕越說越激動,還沒上藥的傷口又崩開,沾了一腰的血。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武陽侯怎能不心疼。

他一把摁住明闕,不許他再亂動,「可你這樣分明是要拖累全家去死!」

「還有你的這封摺子!」

武陽侯臉色鐵青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封奏摺,「你竟然還想替宋家求情!」

「宋清正的罪名乃是三司會審陛下親斷,宋清正墳頭草也已有丈餘高,你這個時候翻舊賬,難道是要我和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旁人的女人,捨棄你的父母家族?!」

武陽侯的每一句質問都如同驚雷,把明闕砸得頭昏腦漲,說不出半句話來。

好半晌,武陽侯嘆了口氣,他提步往外走,待走到門口時才轉身衝明闕道:「你這段日子就好好在家養傷吧,朝廷上的事,你就別管了。」

這話擺明了是要軟禁他。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