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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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還站著不少伺候的丫鬟,聽見沈寶瓔這話後都忍不住朝宋覓嬌送去探視的目光。
這位三少夫人進門突然,不想竟是這樣的做派,便是她們這種高門大戶的丫鬟,都不屑於去撿旁人不要的衣服來穿。
沈寶瓔更是做出一副驚訝模樣,嘲諷道:“我知你家落魄,但也沒有去撿別人衣裳的道理啊。”
“況且你如今已經是咱們鎮國公府的人,此等行徑也太給我們丟人了。”
梁氏也幫腔,母女倆唱戲似的,一個勁兒用言語奚落宋覓嬌。晉氏在位子上坐立難安的,她本就是個軟脾氣,管束下人倒還好,可一遇到這種事就有些沒主意。
這事兒她若是幫宋覓嬌說話,便是下了梁氏的面子,妯娌之間平白多個疙瘩。若由著不管,她心中又過意不去。
見滿屋子長輩,竟沒一個出來幫宋覓嬌說話的,水冬實在心疼自家姑娘,正耐不住要出頭,就被宋覓嬌攔了下來。
只見宋覓嬌不急不緩地看向沈寶瓔,面色坦蕩,“這衣裳,雲稚的確有一件。”
沈寶瓔不等宋覓嬌說完,便像是抓到什麼不得了的把柄一般,急不可耐地給宋覓嬌扣罪名,“什麼叫她有一件,你一大早不來拜見長輩,竟跑去牧雲稚那邊借衣裳穿,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叫外人怎麼想我們?”
晉氏原本還心懷不忍,被沈寶瓔這般一說,臉色頓時變了。
宋覓嬌抿了抿嘴,交握在小腹的手不斷收緊,也沒多做辯解,當下就跪在廳內,“妹妹扣的罪名,我實在擔不起。”
“我入府匆忙,來不及置辦衣裳釵環,又不好穿著昨日的嫁衣來拜見各位長輩……我一個落魄孤女,只能自己想辦法。”
“我自幼便與雲稚交好,水冬是我的貼身婢女,以前是常帶著去牧府拜訪的,牧府的門房小廝們也都認識。且我嫁入鎮國公府的事又未曾宣揚開,即便是我派人去牧府的事被外人知道,眾人也只會說是雲稚接濟我,是萬萬怪責不到鎮國公府上的。”
宋覓嬌以退為進,三言兩語便擺脫了沈寶瓔扣在她頭上的罪名,又做出一副嬌柔模樣,“但說來說去,都是兒媳不知變通,便是穿著嫁衣也是可以來請安的,還請婆母責罰。”
她言語雖軟,但說出來的話卻尖銳得很,偏偏又是一副認罰的模樣,梁氏母女碰了個軟釘子,心裡憋悶得很。
坐在角落一直沒說話的婦人也忍不住抬頭瞧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收回視線,繼續當這前廳的空氣人。
那沈寶瓔一直記恨著宋覓嬌,見她落魄自然是要狠狠踩上幾腳的,見晉氏又心軟,連忙上前攛掇,“大伯母,您瞧她說的什麼話?自個兒破落戶,還怪咱們家沒給她備衣裳,臉都丟到牧府去了,寶瓔往後可還怎麼見人呀!您一定要好好責罰她,叫她……”
“咳!咳咳!”
沈寶瓔正扯著晉氏的袖子要她狠狠責罰,卻不想門外竟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她心裡一緊,連忙往外瞧,竟看見沈自熙病病歪歪的,自個兒進了前廳!
“三郎怎麼來了?”晉氏也沒想到,趕緊吩咐道:“快快,還不趕緊扶三少爺坐下!把暖爐移到少爺那邊去,手爐呢?”
沈自熙靠著椅背,抵唇輕咳,視線落在廳中正跪得筆直的宋覓嬌身上。
這才頭一天,竟就跪下了?
晉氏的視線移到沈三郎空落落的手上,面色一怒,“我看伺候你的那些人是越來越不盡心了,怎麼連手爐都不給你拿!明兒就把這些人發賣了,我再給你挑些好的去。”
沈自熙聞言睫毛輕顫,收回視線,隨即擺了擺手,“無礙,是我起身後見身旁空了,自個兒過來的。”
堂上眾人的臉色微變,尤其是梁氏。
梁氏母女本以為,沈自熙這脾氣性子,即便不把宋覓嬌這沖喜的新娘趕走,也會想方設法地折磨她。可如今看來,他們昨晚竟真的同床共枕了?
沈自熙不顧病體,寒冬臘月來前廳請安,竟是為了宋覓嬌?
晉氏也有些驚訝,稍稍想了想,竟親自起身把正低眉順眼跪在地上的宋覓嬌扶了起來,“嫁到我們家,是辛苦你了。”
宋覓嬌低眉順眼,由著晉氏拉著她的手,“婚事也的確倉促了些,到底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考慮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