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羞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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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覓嬌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她渾身痠痛得厲害,額頭的淤青倒是比前一日淡了許多。
她看了眼身下雖柔軟卻逼仄的貴妃椅,總之不大自在。
昨夜沈自熙說了那句話,嚇得她險些從床上摔下去,蒼白著一張臉,有些手足無措。
雖說這婚事不算正經,但她到底也是穿著嫁衣進了鎮國公府,若沈自熙真想做什麼,她如何能躲?
可真叫她……她又不甘心。
但就在宋覓嬌支支吾吾地想著要怎麼糊弄過去的時候,那人又笑了一聲,隨即自顧自地躺下,把被子一卷,背對著她睡下了。
“怎麼,還真想跟我洞房不成?”
許是沒聽到宋覓嬌離去的動靜,沈三郎轉過身子,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裡寫滿了促狹,“只可惜啊,我有心無力,不能如娘子所願了。”
宋覓嬌鬧了個大紅臉,趕緊從床上下去,又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徑直往邊上的貴妃榻走去。
雖說屋子裡有地龍,但大冷天沒被子,宋覓嬌還是打了個冷顫。
不料床上的沈自熙神仙似的,開口道:“櫃子裡還有床被子。”
不等宋覓嬌道謝,他又用那破風箱似的嗓子,慢悠悠地補了句,“若明日你凍死在我屋裡,我這名聲可就要更臭了。”
宋覓嬌抿了抿嘴,把被子抱了出來,也不知是說給沈自熙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聲音低低的,卻很堅毅:“不會的。我現在不會死的。”
短短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即便是在不熟悉的鎮國公府,是在這並不舒適的貴妃榻上,即便屋子裡還有一個陌生男人,宋覓嬌還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黑夜中的沈自熙突然睜開眼睛,起身走到宋覓嬌面前,仔細端量她。
半晌,才說了句,“生得貌美,膽子倒也大,就是不知道能在這鎮國公府裡待多久了。”
沈自熙正準備回去,卻瞥見她額頭上的淤青,他抬了抬眉,也不知為何,取出一個瓷瓶,竟多管閒事地幫她擦了藥。
***
“小姐,您起了嗎?”
水冬低低的呼喚聲把宋覓嬌的神志拉了回來,她起身要去開門,卻突然想起沈自熙,轉身看了眼床上。他還在睡,安靜的模樣比昨日兇狠刻薄的樣子乖巧不少。
宋覓嬌怕水冬吵到他,拉開門縫示意她安靜,“低聲些,沈三公子還在休息。”
水冬點點頭,放低了聲音,“國公夫人那邊派人傳了話來,要小姐您去請安……”
新婦入門第二日,是該去請安的。
可宋覓嬌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嫁衣,又想到根本沒帶換洗衣裳來,不免有些尷尬。
她總不能這樣去請安吧?就算晉氏好脾氣不計較,梁氏一貫刁難她,屆時肯定又是一番羞辱。
好在宋覓嬌腦子轉得快,很快就想到了牧雲稚。
牧雲稚是她的閨中好友,乃定西將軍府家的嫡長女,但生母早亡,父親續絃後又生下一男二女,她在府中地位尷尬,但與宋覓嬌交好,比自家那些親姐妹還要親近。
宋家剛出事那會兒,牧雲稚幾乎是掏空了自己這多年來攢下的銀子來幫忙,但她後母不算寬厚,爹爹又偏心,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因著偷偷從家裡拿銀子去幫忙,還被狠狠責罰了一通,前幾日才被解了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