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師父傷心難過,便說:‘師父,你不用生氣,既然那兩個壞女人這樣害苦你,咱們就去殺了她們。’師父她氣憤難平,頓時意動,於是我們師徒倆就下山來,要去殺這兩個壞女人。師父說,這些年來她一直不知,原來是這兩個壞女人害得她這般傷心,幸虧甘寶寶跟她說了,又告知她這兩個女人的所在。”

聽到這裡,再聯絡他所知原著,凌牧雲哪裡還不明白木婉清母女其實是中了甘寶寶的借刀殺人之計?甘寶寶自己恨那兩個情敵,卻既不願自己冒險,又怕招來舊情郎段正淳的怨恨,所以就挑撥同為段正淳情人的師姐修羅刀秦紅棉去殺人。

如此一來,她既不用自己親身冒險,又不會招致段正淳的怨恨,還能夠除去情敵,真可謂是一舉數得。

須知段正淳所招惹的幾個女子可沒有一個等閒之輩。假如修羅刀秦紅棉未能殺得了那兩個情敵,自己多半就要死在對方的手下。秦紅棉一死,那個殺害秦紅棉的女子也勢必會失去段正淳的歡心,這樣甘寶寶就同時去了兩個情敵。

若是秦紅棉殺了那兩個女子,她自己也勢必因為殺害同為段正淳心愛之人而為段正淳所惡,這樣一來甘寶寶就一下去了三個情敵。若是秦紅棉殺了一個女子,又死在了另外一個女子手下,效果也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只要秦紅棉受了甘寶寶的挑撥去殺人,那甘寶寶最少也能憑空少去兩個情敵,好一好便能去掉三個情敵,而且她自己還一點風險都沒有,也不會被段正淳所惡,端的好算計!修羅刀秦紅棉雖然是師姐,或許武功要在甘寶寶之上,但論及心計,卻比她師妹差太多了!

凌牧雲心念轉動之際,就聽木婉清續道:“我們下山之時,師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見到了我的臉,我若不殺他,便須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為妻,或者娶我後又將我遺棄,那麼我務須親手殺了這負心薄倖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師父一經得知,便立即自刎。我師父說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隨口嚇我。”

凌牧雲暗暗心驚,這修羅刀秦紅棉也真夠狠的。這世上之人發毒誓,一般都是說若不遵誓言,自己便會如何身遭什麼樣的惡報,一旦遇上那些不信因果報應之說的,這誓言也就沒什麼約束力了。

可秦紅棉倒好,竟以自刎作為要脅,只要木婉清對她還有感情,那就萬萬不敢違背這個誓言。怪不得木婉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呢,鬧了半天都是她娘教的,這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木婉清又道:“我師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能不聽她的吩咐?何況她這番囑咐,全是為了我好。當時我便毫不思索就跪下立了誓。我師徒下得山來,先到蘇州去殺那姓王的壞女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來岔去的都是河濱港灣,我跟師父殺了那姓王壞女人的好些手下,卻始終見不到她本人。”

“後來我師父說,咱二人分頭去找,一個月後倘若會合不到,便分頭到大理來,因為另一個壞女人住在大理。哪知那姓王壞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女奴才,瑞婆婆和平婆婆那兩個老傢伙,便是這群奴才的頭腦。”

“我寡不敵眾,邊打邊逃的便來到大理,找到了甘師叔。她叫我在她萬劫谷外的莊子裡住,說等我師父到來,再一起去殺大理那個壞女人。不料我師父沒來,瑞婆婆這群狗腿子卻先到了,正逢段譽那個書呆子前來借馬救鍾靈那小鬼,於是我便與他一道騎馬逃跑,後來半道上分了手,後來咱們在小鎮上遇到,接下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說到這裡,木婉清似是有些累了,停下來微微喘息,凌牧雲見狀說道:“木姑娘,你身體還很虛弱,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不遲,我去給你叫飯。”

“不,你先別走,聽我說完好麼?”

木婉清的目光中有一種莫名的光輝在閃動,語音中似乎帶有一絲乞求。凌牧雲隱隱覺得木婉清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兒,不過木婉清既然如此說了,他也不好強自離開,只得點了點頭,剛剛站起來的身形又重新坐了下去。

見凌牧雲又坐下了,木婉清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喜悅,說道:“我初時只道天下男子便都如師父所說的一般,都是負心薄倖,無情無義之輩。哪知出來之後才發現,這世上的男子固然大部分都不是好東西,卻也不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都沒有。先前那段譽為人就不錯,你就更好了,我撒脾氣你也不與我計較,我遇到危險了還不計前嫌來救我,就算是我說以後要殺你你也依舊待我那麼好……”

凌牧雲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聽木婉清這話中的意思,怎麼好像他在木婉清心中的地位比段譽還要高似的?對段譽的評價也只是不錯,而到了他這裡卻是如此的好?木婉清不是喜歡段譽麼?不是應該眼中唯有一個段譽,其他男人在她心裡都如糞土麼?怎麼會對他的評價比段譽還高?

凌牧雲其實也是受原著的影響太深了,因此初一見面,便想當然的以為段譽和木婉清有情,在段譽面前時對段譽加以調侃,面對木婉清時也自然而然的覺得她喜歡的是段譽。他卻忘了,雖然在原本的歷史上,段譽與木婉清之前的感情也並非是一見鍾情,而是一點點才建立起來的。

在原本的歷史上,段譽先是不顧危險去給木婉清報信,接著與木婉清一路逃亡,後來又賭氣分手,接著在小鎮相會,木婉清伸手救下了段譽,與之一起解救鍾靈,又一起被追殺到高崖之上,共同經歷生死難關,風雨同舟,生死與共,又面臨著南海鱷神的強力逼迫,木婉清這才吐露心扉,向段譽揭開面紗,認定段譽是她的丈夫。

可現在隨著凌牧雲這個變數的到來,事情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走向。段譽雖然依舊與木婉清同路逃亡了一段,不過在賭氣分手之後便再沒有匯合一處,在小鎮相遇,又因為木婉清與凌牧雲之間的衝突而未能走到一起,因而兩人雖然對彼此都有些許的好感,但還遠遠達不到談情說愛的程度。

相反,在木婉清遇險之後,是凌牧雲橫空出世,先是從平婆婆的刀下將她救了出來,又飛渡高崖為她治傷,後來更是在她被南海鱷神逼迫得已經絕望之際如神兵天降般及時趕到,將她從絕望的邊緣又拯救了出來。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任何一個懷春少女來說,只怕都足以為之傾心了,更別說是對於木婉清這樣一個從小幽居深山,除了師父之外,就再沒有受到過別人關懷的孤僻少女了。

何況還有兩人共處高崖之上時,兩人之間的那些親密接觸,那些舉動對於身為穿越眾的凌牧雲來說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對於從小到大近乎就沒接觸過男人的木婉清來說,其中所代表的意義又是何等的重大!

就聽木婉清又道:“你給我治傷,見到了我脊背和胸前,我當時就在想,身子都叫你瞧去了,既然我不想也不能你,不嫁你只怕不行了。更何況昨晚上我還被你瞧見了……就更非得嫁給你不可了。凌郎,你願意娶我麼?”

說到這裡,木婉清轉頭向著凌牧雲凝視,一雙妙目中流露出脈脈柔情,同時伸出手來,輕輕的將她一直擋在面前的面幕拉了開來。

凌牧雲頓時不由得全身一震,眼前所見,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雙美眸璨若星辰,一張臉秀麗絕俗,只是過於蒼白,沒半點血色,想是她長時面幕蒙臉,又傷後體虛之故,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楚楚可憐,嬌柔婉轉,竟是世上難尋的人間絕色!

饒是凌牧雲見過無數人間美色,乍見木婉清的絕色姿容,一時間也忍不住目眩神迷。單以相貌而論,木婉清比之他見過的絕大部分美女都要美上幾分,便是與他的未婚妻黃蓉相比也是毫不遜色!

不過在震撼之後,凌牧雲卻是一陣的頭大,即便先前木婉清不說,他也對木婉清這層面幕的意義再清楚不過,那是一個女子終身的託付。現在木婉清對著他摘掉了面幕,可他能夠承受得起這副重託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