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手錶,十一點了,子時到了。

冷成說過,這是一天裡陰氣最重之時,也是亡靈回魂的最佳時間。

看著悲愴的二姨和姨夫,我的心也跟著又一次揪了起來。

如果周輝回不來,他就等於永遠失去了做人的機會,徹底的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間。

方才冷成幫我壓住詛咒的時候,也順便用符幫我開了陰陽眼,我不住的朝門口眺望,希望周輝的靈魂可以早點出現在我面前。

但直到之時結束、所有人都睡著了,周輝的影子也沒有出現。

冷成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都是命。

對此,我也唯有無聲的長嘆。

同時我也漸漸堅定了一個信念,好好跟冷成學道,壓制詛咒的同時,也去做一名鬼事獵人。

周輝這樣的悲劇,我不想再在其他人身上重演。

轉天一早,辭別了父母和二姨一家,我坐上冷成的破城,直奔望海而去。

“兒子,別忘了相親。”我媽生怕我耽擱了她抱孫子的大事。

在父母殷切目光的注視下,身後的小村子漸漸遠去。

“師傅,昨晚柳叔說的生意是怎麼回事?”我坐在副駕駛上問道。

冷成目視前方,並沒有看我。

“這次生意出現的地方,你也應該聽說過。”

我聽說過?

冷成面則嗤了一聲。

“這次的生意用兩個字概括,那就是作死。”

作死?

看我滿是疑問,冷成咳嗽了一聲,就開始了緩慢的講述。

柳涪昨天在電話裡說,這回的生意出現在望海城中一座廢棄工廠的廠房裡。

那地方本是某工廠下屬的一個分廠,後來城郊工業區建成,工人們也就一併搬到了郊區。

但在廠子搬走前的一個月,一個年輕的女工因感情問題,偷拿實驗室的化學試劑,並將其吞了下去。

考慮到事情的影響,工廠高層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此事壓了下去。

但女工死後不久,廠裡就傳出鬧鬼的傳聞,不少工人甚至還在漆黑的角落,看見過可怕的鬼影。

事情越傳越兇,甚至還一度登上了望海自媒體熱搜的頭條,那段時間住在周圍的市民晚上甚至都不敢再從工廠門口路過。

工人人心惶惶,加上廠區整體搬遷,曾經熱鬧的工廠,也就漸漸荒廢了下來。

但事情非但沒有就此結束,反而越鬧越兇,甚至有些下夜班不得不從工廠門口路過的人,還聽講過女人低聲的啜泣。

工廠的怪事也是越傳越廣,現在早已經成為了望海有名的凶地,人人談之色變。

這事之前我送餐的時候聽同時三五成群議論過,不想這次生意竟來自這個有名的地方。

“師傅,是不是那女工化成了鬼出來害人了?”冷成說到一半我問道。

可這跟他說的作死,又有什麼關係?

冷成晃了晃腦袋,示意我別插嘴,聽他接著往下說。

就在前幾天,一個為了流量和人氣的恐怖男主播,竟動了去工廠探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