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做過的事，再小我都記得！

大姐生寶寶是在我們那兒的縣醫院生的，因為二姐就在醫院上班，姐姐要去醫院檢查什麼的有二姐在能陪著一起我們也放心些。很早之前產檢我們一家人都知道小寶寶在姐姐的肚子裡著床不好，醫生也說過日後姐姐生產的時候怕是不能順產了，有可能還要提前進行剖腹產手術。在我爸媽固有的老一輩的觀念裡就覺得順產省孩子更安全，如果要剖腹產的話大人要捱上一刀不說，小寶寶沒有經過產道得擠壓似乎也沒有那麼好。後來爸媽從二姐那兒瞭解了大姐懷孕生產存在的風險之後，之前有的那些想法就全都摒除了，唯一擔心的就是大姐生產會不會有危險？媽媽那時候是每天各種胡思亂想的擔心，姐姐預產期越臨近媽媽更是擔心的不行不行的，媽媽本就心思敏感，閒下來沒事想的又多，生怕大姐在生產之前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爸爸雖然也各種擔心，但他面上一直沒有過多的表露，只是每次媽媽在我和二姐面前忍不住唸叨這事的時候他會點頭附和跟著唸叨幾句。大姐的小寶貝最後還是以提前剖腹產的方式來到了我們身邊，大姐一直以來最想的就是能等到寶寶足月，看看有沒有順產的可能，大姐夫那時候也提前回來陪產了，在姐夫回來的第二天就帶著姐姐去醫院住院了，醫生給姐姐檢查完之後覺得姐姐的身體條件可能等不到預產期了，姐姐身體不允許，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剖腹產把孩子生完。那時候媽媽是跟著姐姐去了醫院的，醫生介紹了姐姐的情況之後就讓家屬們商量出一個結果，姐夫沒作他想直接就同意了醫生的建議，當天就同意讓動手術。

姐姐剛生完在醫院住院的那幾天，媽媽每天都從家裡做好吃食再坐車到縣城給姐姐，後來爸爸索性就讓媽媽在醫院裡陪床了，怕姐姐晚上有什麼不方便的要媽媽照顧。等姐姐帶著小寶貝出院的時候，大姐一回到家看到我們就沒忍住開始同我們笑著吐槽媽媽說道:“你們是沒看到媽媽這幾天在醫院有多慌亂，感覺比我還六神無主，媽，不是我說你，再怎麼說你也是生了三個孩子的媽了，怎麼感覺我問你關於寶寶的什麼問題的時候你都像個新手一樣什麼都不清楚呢？這也太不像你了呀！”媽媽聽完也是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哎呀！這事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呀！我也不知道這幾天都是怎麼了？我是真的，你問什麼我好像都不知道呀！”爸爸這時候立馬開口幫著媽媽打圓場笑著說道:“這也不能怪你媽媽，你們幾個都是在家生的，都是找接生婆到家裡來接生的，而且你們三個都是順產，她也沒碰到過你現在這種情況，很多關於小朋友小寶寶的記憶過了這麼多年了她也可能記得不是太清楚了，現在生孩子的條件方式啊什麼的也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自然你現在問你媽媽很多東西都感覺她個新手咯！”

爸爸的話裡話外都有意在開導著媽媽，但我還是看的出來媽媽在姐姐開玩笑吐槽她的時候神色多多少少有些自責，剛從醫院回來的這一兩天看著小寶寶還會有些手足無措。後來到我們家小寶貝滿月之後，媽媽的精神狀態才瞧著像是逐漸歸於往常的淡定平靜了。小寶貝滿月之後她的爺爺就來我們家接小朋友回老家，姐姐和姐夫跟著孩子的爺爺一道回去了。媽媽這個時候才好似從一直以來的高壓狀態下有了片刻的輕鬆，我和二姐在家的時候她還會很感慨的跟我們說:“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那時候真的很不一樣了，我們那時候懷孕了大著肚子都還要去田裡幹活，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好呀！你們看看村裡的那誰誰誰的兒媳婦，懷孕了之後家裡什麼事都不讓她幹了，平時沒事還經常看到她出來散步遛彎，現在是真好呀！”看我們甚是認同的點頭附和，她似是得到鼓勵一般繼續笑著說道:“不過，透過你姐姐這回生寶寶我倒是真的覺得你姐夫那個人確實很不錯，你姐姐那天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他在手術室外面緊張到不行，等你姐姐手術做完被推出來之後他就跟你姐說生孩子太危險太難了，他做了決定以後他們倆就好好養大閨女就好了，再也不要生孩子了。晚上你姐姐要起來給小寶寶餵母乳什麼的，我每次說我來幫忙，你姐夫他都讓我去休息，說他來就可以。這段時間他照顧在你姐姐身邊各方面倒是做的盡職盡責有模有樣很像那麼回事的，看著是個會心疼人的！”

我笑著打趣媽媽道:“媽，這不就說明姐姐認定的人不錯嘛！她以前說過她以後要找就找爸爸這樣的男生，這不就間接的說明爸爸也是這樣會心疼自己老婆的人咯！說來說去還是你當年的眼光不錯呢！”媽媽看了爸爸一眼很不認同的出言反駁道:“哼！別提了，我會嫁給你爸爸就是被他給騙了，要是我知道他的真實情況說不定我就不會同意嫁了，怪就怪我當年太年輕太單純了，怎麼一眼就答應了呢？”爸爸深覺好笑的看著媽媽說道:“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呀？你倒是給我說說我當初怎麼騙你了？你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媽媽輕笑一聲說道:“說出來你還別不承認，到現在還說你沒騙我，我們倆個訂婚之後你怎麼不跟我說你年輕的時候就有頭疼的毛病呢？以前她們幾個小的時候你還經常吃頭痛片你忘了？如果不是後來我不許你再吃了，還不知道這些年你如果一直吃著這去痛片會變成什麼樣呢？你每回頭疼起來你自己什麼樣你自己不記得了？要是我結婚前就知道你有這個問題我還會嫁嗎？這不是騙我？還有啊！結婚沒幾年我才知道你在年紀不大的時候就扭傷過腰，後來都成老傷了，看看這麼些年你被這腰病都折磨成什麼樣了？後來我還知道你有胃病、有膽囊炎、有痔瘡，你自己好好數數看看，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好地方。我是不稀的說你，說起來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爸爸聽完頓時底氣不足沒什麼好反駁的，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只好無奈的開口說道:“那怎麼能說是我騙了你呢？結婚之前我也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體會這麼差呀！我以前當兵的時候什麼毛病也沒有的呀！再說了，你最初跟我見面的時候你也沒問我呀！我當然也不可能這麼傻乎乎的跟你聊這些話題吧？”我見媽媽把話題給扯遠了立馬笑著寬慰媽媽說道:“媽，爸爸這種情況也不能說是欺騙吧！其實你仔細想想你跟爸爸在一起這麼多年，爸爸他一直都對你很好呀！我以前聽說在大姐出聲的那會兒用髒過的那些尿布什麼的可都是爸爸親力親為一一洗乾淨的，這麼多年他不是一直都挺依著你的嗎？”媽媽聞言很是不服氣的看著我說道:“看看你們，一個個就知道站在你爸那邊幫著他說話，他當年就做了那麼一回該他做的事都能年復一年的被你們那來說，真是夠可以的呀！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大姐在月子裡的時候為什麼腸胃會那麼不好？那還不是我在懷你大姐的時候跟著你爺爺奶奶吃的太差了嗎？又沒有什麼好的條件可以補身子，你大姐腸胃那麼差動不動就拉肚子，這事你爸爸是不是要負責？這麼多換下來的尿布堆在那兒，你爸爸如果都不願意洗的話還能指望他幹嘛？難道還要我這個在月子裡的產婦洗尿布不成？這事就該他做！”

媽媽見我和姐姐在一旁點頭沒有接話則繼續語氣不爽的吐槽道:“有些事我是一直都沒跟你們說過，顧及著他的面子。你爸當年年輕氣盛對我做過的很過分的事我可一直都記著呢！那時候我懷著你大姐，挺大一個肚子了都快七八個月了吧！當時家裡沒有多少木柴了，那時候我們還沒跟你爺爺奶奶他們分家，一家人還是在一起吃穿用，你二姑有一天要進山去弄木柴我就跟著她一起去了，我們這兒有一點好就是去山裡砍木柴很方便，那天我們上午出發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從山裡出來。我們倆剛把東西放在半道上休息，你二姑倒是一路上動不動就讓我休息好了再幹活，我剛把東西放下，你二姑老遠就看到你爸跟村裡的另外幾個鄰居扛著鋤頭迎面朝我們走來。當時你姑姑還打趣我說什麼還是三哥好，三哥最會心疼人，這個時候出門肯定是來幫我挑木柴的，說什麼你爸心疼我挺著個大肚子挑擔子，怕我累著。當時說心裡話，我心裡確實有過期待的，在看到有別人在我還有些不好意思呢！誰知道你爸爸他可厲害了，直直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是看都不看我們一眼，還故意無視我一樣直接越過我走了，當時別提我有多詫異和錯愕了，這事我到現在都記得，你爸當時的表情我怕是要記一輩子！”

聽到媽媽這段回憶的時候我和二姐同時神色不滿的看向爸爸，爸爸有些尷尬的看著我們笑笑不說話，我有些受不了的看著他說道:“爸爸耶！這你就有些太說不過去了吧！我媽當時都這麼大的肚子了，你不說幫著接過去吧！你居然還能視而不見？”爸爸此時只得故作訝異不敢置信一般看著媽媽說道:“當年有發生這麼一件事嗎？我怎麼對這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呢？你不會是故意編的吧？”媽媽沒好氣的瞪了爸爸一眼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故意編瞎話來說你，我有這麼有心計吃飽了沒事幹胡編亂造沒事找事？你不要自己不記得就當作有些事情沒發生，這些事在我心裡都有一個小本本記得可清楚了，你別想賴得掉！”爸爸認命般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好吧！可能我年輕的時候真的有做過這種不上道的事吧！這不是當年年輕氣盛不懂事考慮不周嘛？再說了那時候也沒有人這樣做過呀！當時還有別的人在一旁看著呢！我怎麼好意思當著別人的面幫著你接過你手上的活呢！說不過去呀！”媽媽神色很是不屑的輕哼一句說道:“我就知道你那時候好面子，真是搞不懂當時我幹嘛要在心裡有所期待呢？白高興期待一場呀！給自己添堵！”

我當下很不認同的看著爸爸搖搖頭說道:“爸爸，你年輕的時候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什麼叫有別人在場你就不好意思幫媽媽接過她手上的活計了？你也不想想媽媽在那個狀態下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媽媽更重要？這事再怎麼樣也說不過去呀！”爸爸見我們都不太滿意他的回答只好無奈的笑著說道:“是，我當年太年輕太不應該了，這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你們看我現在不是跟原來很不一樣了嘛！現在你媽媽她說東我就決不往西，現在我們這個家都讓你媽媽當了，我早就把家裡的大權交出去了，現在我們都是聽你媽媽的安排，這樣挺好吧！”媽媽忙接過話頭笑著說道:“現在我們都老了孩子們都大了，誰要當這個一家之主啊！我可不願跟你爭著當這個一家之主，你少故意拿話來糊弄我，現在家裡也沒什麼大事需要拿主意，我才不當什麼一家之主呢！送給我都不要！”爸爸聞言哈哈一笑說道:“你們作證哈！這可不能怪我了哈！我可是給出了當家的權利，是你媽媽她自己不要的，日後可不能再說我了！”我和二姐在一旁看著爸媽你一言我一語你來我往的場景倒是滿心歡喜，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