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發走了官兵,而宋淮意卻看著最後一片書頁在火中消失殆盡。

陸時清:“你還不走?”

宋淮意:“我走不走的,你也不在乎,看著這些書,難過行不行?”

陸時清:“你這女人......你有沒有想過,是書重要,還是寫書的人重要?”

聽到他的問話,宋淮意卻微微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陸時清:“如果這些書沒有被燒掉,便會有人循著字跡去找作者,倘若找到了作者,那遭殃的,便不是一個林老闆和這三箱子的書了。說真話固然可敬,但他們沒有力量,說的真話並沒有用,沒有用的話——便不該說。”

宋淮意:“但總要有人說真話的呀。”

陸時清:“等那些學生入朝當了官,才是開口說真話的時候。”

宋淮意:“我知道了!你是在保護那些寫書的人,等他們羽翼豐滿......”

陸時清:“我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保護他們做什麼?”

宋淮意卻恢復了笑意,眼眸似秋水,眉眼彎彎的看著他:“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的!”

陸時清一搖摺扇,瀟灑模樣:“走了。”

腳風帶起了書頁的灰燼,那些碎屑在夕陽的餘暉裡飛舞,充滿了生機。

回去收拾好了行李,經過字帖和燒書一事,宋淮意便更是認準了要跟在陸時清身邊,於是主動去到侯府等陸時清。

坐在馬車前往謫仙島的路上,宋淮意想起來還會有些想笑,記得在門口等著陸時清出門,他看到自己的眼神,有些驚訝,倒是看著可愛一些。

謫仙島四面環海,只能從碎月灣乘船進入島內。在碎月灣擺渡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伯,他自稱楊伯,看起來很是慈祥。

“各位,小老兒這船一次只能渡兩個人,您幾位瞧瞧是誰先走啊?”

陸時清:“宋淮意,上船。”

這是他第一次叫宋淮意的名字,雖然也是原主的名字,但宋淮意還是忍不住有些走神。

陸時清對玉符一事很重視,宋淮意沒有多耽誤,便沒有推辭,直接上去。

海面起初還十分平靜,但越往中間風浪越大,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雷電的聲音,忽然一個浪頭捲過來,宋淮意差點被翻進海里,幸虧陸時清及時抓住了宋淮意的手腕。

楊伯撫須而笑:“這海上風可大,姑娘你若是抓不穩船邊,便抓穩你夫君的手。”

宋淮意陡然臉紅:“不......不是,他不是我夫君。”

陸時清卻挑眉:“多少女人想入我傅府,怎麼?我被當作你夫君,你竟不樂意?”

宋淮意:“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們本來就不是......”

眼見前面又一個浪頭,陸時清直接打斷了宋淮意的話,又抓緊了手腕:“抓穩了。”

宋淮意:“謝謝......”

陸時清看著兩人相握的手:“這隻手既然被我陸時清握住了,就不能再給其他人碰了。”

宋淮意:“雖然你是好心,但是這麼說也太霸道了吧!”

楊伯:“哈哈哈,小姑娘,這位公子跟你開玩笑呢,前頭又有更大的浪了,你們可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