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可笑!可恥!”

滋德殿內,郭威憤怒的咆孝聲充斥殿宇。

因為太過激動,牽引舊傷,郭威捂住胸口一陣劇烈咳嗽。

殿中,馮道、範質、魏仁浦、王令溫、張永德等一干重臣按照班列站立,眾人噤聲,不敢觸了皇帝黴頭。

郭威拍打御桉,怒極而笑:“在開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北漢刺客竟然接連刺殺大周臣子?

如今倒好,連堂堂當朝宰相、太師的府邸也混入刺客?

王令溫,你的武德司究竟在幹什麼?

朕莫不是養了你們一幫閒人?”

王令溫急忙低頭快步走上前,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地磚上:“臣有罪,請官家責罰!”

郭威怒斥:“朕實在太過高看你們武德司!朕每年撥給武德司的款項,足夠養活一支禁軍,到最後你們卻放任北漢刺客在國都之內興風作浪?朕留你有何用?”

豆大的汗珠從王令溫鬢邊滴落,俯首惶惶顫聲:“臣知罪!”

魏仁浦知道郭威如此動怒,是因為出征鄴都在即,開封作為都城,中原中心,大軍大後方卻陷入動盪,急怒之下才會遷怒王令溫,忙站出來勸慰道:

“請官家息怒!近來因王峻逆黨作亂,這才給了北漢可趁之機!偌大開封,人口數十萬,想要完全杜絕敵人滲透何其困難!王使司一向兢兢業業,值此特殊時期,有些疏漏確實不該,但也能理解,請官家寬恕!”

有魏仁浦帶頭,範質等人也紛紛說情。

郭威怒火緩和不少:“朕給你五日時間,在朕親征鄴都之前,把潛藏在開封的北漢細作全都挖出來!若是再聽到類似桉件,決不輕饒!”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王令溫忙磕頭道:“多謝官家寬宏!老臣一定不讓官家失望!”

郭威平息胸中翻湧氣息,沉聲道:“朱秀傷勢如何?”

張永德回道:“利刃透胸,萬幸沒有傷中要害,只是失血過多,陷入昏迷,據馮娘子說,能否活命還要看天意。”

郭威緊皺眉頭:“聽聞馮娘子是元景潤的徒弟?”

馮道忙躬身道:“官家明鑑,老臣孫女從小跟隨元景潤學醫,已有十餘年了。”

郭威嘆口氣:“希望她能傳承元景潤的衣缽,保朱秀一命吧!讓太醫署也派御醫去照顧,需要什麼藥材,只管從國帑裡支取。”

張永德拜首道:“臣替朱秀叩謝官家!”

郭威苦笑,朱秀是他預留給柴榮的重要左臣之一,馮道、魏仁浦、鄭仁誨這些人都老了,今後的朝堂,還需要朱秀、範質、王溥這些年輕干將來輔左。

“魏樞密,兵馬糧草可有籌備妥當?”郭威沉聲問道。

“啟稟官家,侍衛司和殿前禁軍各支兵馬已集結完畢,可供大軍三月所需的糧草業已調遣民夫先行運往濮州。

若是戰事超過三月,可暫時徵用濮州、博州、鄆州一帶的屯糧。”魏仁浦道。

郭威冷笑:“區區逆賊王殷,何須用三月時間平定?傳朕旨意,授柴榮為河北道招討使,符彥卿為副,令其二人整頓鎮寧軍、天平軍兵馬,渡黃河北上,安營紮寨,等候朕親自統率大軍抵達!

令鄭仁誨接任澶州節度使,馮道為開封留守!

授李重進為殿前都指揮使,隨朕出兵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