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玉的三心二意不同,對面的姑娘的心思完全都在她手中的書本上。林玉趁著她不注意,打量了她一眼,姑娘面容姣好,非常年輕,臉上還帶著些許未脫的稚氣,二十歲不到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學生。

林玉看了一會手中的書,實在沒什麼興趣,抬頭看了一眼秀色可餐的姑娘,心情大好,由於距離很近,林玉能清晰的看出姑娘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就見她一會兒蹙眉面帶傷感,一會兒眼中有光無限美好,一會平靜如水又略帶沉思……

林玉很好奇她看的是一本什麼樣的書,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從她的手指縫裡辨認出《呼嘯山莊》幾個字。

林玉要不是拿手機查了一下,還以為《呼嘯山莊》就像什麼“鑄劍山莊”、“白駝山莊”之類那樣刺激又帶勁的武俠小說。

林玉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娘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他又敢肯定絕對不可能見過的,這種感覺很奇妙,是一種緣分,說不明道不清,是不是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生與她擦肩而過?

林玉胡思亂想間突然看見對面的小姑娘正在一本正經的盯著自己,林玉和小姑娘對視了一眼有些慌張,小姑娘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顏如花,可愛至極。

林玉心想完了,她是不是看出他內心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了,他該怎麼辦?一時手足無措。

“你也來看書嗎?”小姑娘笑著問林玉。

“小朋友,我們認識嗎?”林玉吃驚反問。

“小朋友?你多大啊,叫我小朋友?”姑娘不可思議問。

“反正比你大。”

“比我大就能隨便叫人家小朋友嗎?再說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我可比你大得多。”

“你多大?有五十歲嗎?沒有五十歲就不能叫我小朋友!”姑娘想了想接著說,“不對,就算你是五十歲也不能叫我小朋友,我都快二十歲了。”

林玉想了想自己和她只相差五六歲確實不是很大,但口頭上不願就此讓步,於是說:“‘小朋友’也好‘大朋友’也罷,都只是一個稱呼,不要斤斤計較,對於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揪著不放反倒是心理不成熟的表現。”

一開始被林玉稱作“小朋友”現在有變著法子說她“心理不成熟”姑娘直氣得跺腳說:“有些人心理成熟,成熟到跟吉娃娃決鬥,兩三個人都拉不住。”

姑娘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林玉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他的“江湖傳說”這個姑娘居然都知道,是上了電視還是上了報紙,她怎麼能知道呢?

思索再三,林玉確信眼前這姑娘昨晚一定在小吃一條街並且親眼目睹了他大戰吉娃娃的經過。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總覺得她有些眼熟。

其實這姑娘就是林玉昨晚喝酒的那家小店勤工儉學的服務員,林玉清醒的時候沒見到,喝醉後見到只在潛意識裡留有一點印象。

“跟你說你也不懂,我……我那些行為看似荒唐,其……其實是行為藝術?”林玉也不知道怎麼辦,為了保住顏面只能儘量胡扯。

“真能瞎掰,行為藝術跟吉娃娃決鬥,還說是惡犬,要多兇殘就有多兇殘的惡犬?”姑娘想起昨晚林玉做的醜事,越想越忍不住要笑。

“你不懂嗎?這……這就是文學上的‘魔幻現實主義’你沒看過《百年孤獨》嗎?”林玉有些心虛說。

“沒想到你這麼能扯,喝醉就喝醉了,《百年孤獨》都出來了,‘魔幻現實主義’也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喝醉,我哪裡像喝醉了?”

姑娘合上手中的書說:“我想起一個道理,不知當講不當講?”

林玉說:“講講看。”

姑娘說:“喜歡對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辯不休,胡攪蠻纏的人其實是幼稚、心理不成熟的表現。”

林玉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哪裡能想到自己身經百戰,一朝不慎竟著了這個小丫頭片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