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

於歲晚的語氣溫雅又不失禮貌,惹得仰妍心裡面很不舒服,但卻又說不上來,心裡咯噔一下,她的第六感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絕非是個“省油的燈”!

仰妍那對圓鼓鼓的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於是拽著穆青山就往排練室走,留下於歲晚一個人站在風雪之中,孤獨和牆角的梅花一起開來。

排練室裡的空氣暖和了些,穆青山隨便坐下就開心的吃了起來,一口飯菜一口雪糕的,瞬間忘卻了今天發生的事,仰妍就坐在他的對面,杵著手望著他。

年少的歡喜很簡單,只要對方開心自己也就覺得滿足。

“哎,青山,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於歲晚啊?”

穆青山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回答道:“沒有啊。”

“沒有那你們還經常在一起?”

“噢,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而且,你們女生不是有那個閨蜜那種關係嘛,她非要讓我做她男閨蜜。”

“我不信!”

仰妍一點都不相信他們之間只是閨蜜的關係,她更不相信男女之間走得那麼近還只有純粹的友誼。

“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我說你這腦瓜子一天天的想什麼呢?”穆青山說著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你給我講講關於她的事情唄!”

“想幹嘛?”穆青山瞟了她一眼。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

穆青山“意味深長”地說道:“噢~嘿嘿嘿,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LES吧?”

“LES你大爺的,我看你還是GAY呢!把吃的還我。”仰妍說著把吃的拿了過去。

“你這個姑娘,玩不起,說好做給別人吃的東西又要搶回去…唉!”穆青山故意說話激她。

仰妍礙於面子,見不得穆青山說她,也捨不得不讓他吃,就又把吃的給他。

穆青山吃完後,天已經黑了,他把仰妍趕回宿舍,自己留了下來。

九點多的時候,談麗華去查宿舍,到他們宿舍時,宿舍裡就穆青山一人不在,談麗華看了一下就走了。

宿舍裡壓抑的氣氛,基本上沒人說話,偶爾有板凳挪動的聲音和洗手間開水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談麗華又來他們宿舍,穆青山仍然不在,便問道:“穆青山人哪去了?”

一開始沒人說話,談麗華再問了一遍,松欣榮回答說:“不知道,很早就出去了。”

“打個電話問問。”

松欣榮給他打了電話,但是他沒有接。

十點鐘學校斷電,談麗華離開宿舍樓,一邊走一邊給穆青山打電話,穆青山拿起手機看了看,螢幕上是他偷拍的和談麗華的合照,一個又一個電話,想接卻又未接,便將其扔在一邊桌上。

他站在窗子邊,看著雪花飄飄灑灑。風雪吹打在他的臉上,雖然很疼,但是很清醒。

談麗華步伐沉重,走得很慢很慢,心裡的莫名的難受著,她也不想回宿舍,就一直走啊走的。

過了許久,談麗華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教學樓下面。

穆青山在樓上高高的望見風雪裡的談麗華,好像是很累很累一樣,她沒有打傘,冷冷地空氣壓得她的腰微微彎曲,不如平常直挺,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更加憔悴。穆青山見她此般模樣,心兒猛的就酸了,像喜馬拉雅頂峰上的冰塊突然的塌落,一直滾到山腳,那種感覺又冷又疼的到了極致。

穆青山拿著仰妍留給他的傘快速地走下去,當他走出最後一步臺階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打著傘走來,將他自己的黑色大衣脫下來披在談麗華的身上。沒錯,這個人便是隔壁班的輔導員——吳訪承。

穆青山止步於黑暗中,眼看著吳訪承摟著談麗華的肩膀像戀人一般漸漸遠去。

穆青山又回到排練室,又想起白日裡逢樂天說的話,再加上剛才自己的親眼所見,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一樣。他開始懷疑,懷疑這個世界,懷疑他所愛之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腦子裡一團糟,身體順著牆面滑下整個身軀縮成一團,寒夜裡抱緊了自己,最後毫無知覺地睡去。

在夢裡,他又夢見那對年輕的夫婦,告訴他不要難過,有時候眼睛看見不一定是真相。

每次最難過的時候,他總會夢見那對夫婦,他們會給他擁抱,給他鼓勵和安慰,他們就好像他的父母,只有在夢裡,他才可以感受到這世間的愛與溫暖。可是夢,終歸都只是夢,只要是夢就會有醒來之時,這種時候的夜也總是那麼地短,很快天就亮了,陽光透過窗子的玻璃照在他的臉上,積在眼角的淚很快就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