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該翻牌子了。”

顧儒沐頷首。

安陰德“誒”了聲,叫人端來兩排玉牌。

半晌聽不見動靜,安陰德抬頭看見顧儒沐正盯著哪塊玉牌出神。

目光剛觸到那牌子,心頭一顫。

“混賬東西!怎麼把這拿來了!”安總管轉頭訓斥了兩聲那小太監,見那孩子戰戰兢兢跪下才躬身道,“下頭的辦事不利,汙了陛下眼睛,還請陛下責罰。”

說罷,伸手就要拿去那塊玉牌,卻被擋了下來。

“賈婕妤?”

顧儒沐眉頭微微一擰,似乎對這位有點印象,他記得那姑娘愛讀些詩書,得了空便叫她來伺候筆墨舒心。

只是後來西涼戰事突發,又來了柔嬪,便也顧不上那姑娘了。

若不是見著這牌子裂了個角,他興許再想不起來後宮還有這麼個佳人。

“她怎麼了?”

“回皇上,賈婕妤春日裡不慎落入蓮湖,歿了。”

淹死了?

“什麼時候?”

“五月廿七。”

顧儒沐抿唇,五月,柔嬪來宮裡三月後,正是盛寵的時候,加上西涼戰事,那些時日他不是在御書房就是在柔嬪宮中,偶爾去皇后那裡坐一坐,倒是冷落了其他美人。

後來聽到賈婕妤死訊也只揮揮手,叫下面人依著規矩置辦了。

“去查查,原來賈婕妤身邊的宮人。”

安陰德應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那這牌子……”

帝王擺擺手,抖了抖衣襬,起身。

“去皇后那裡。”

“誒。”

————

爆竹聲中一歲除,今年的除夕過得倒是安生,“年”已經重新封印回地下,西涼併入大夏,大夏的“過年”這一盛事也傳了過去,四海昇平,鼓舞歡慶。

柔嬪似乎是失了寵,雖說顧儒沐也隔三差五地往萬花閣去,卻也不像當初那般頻繁。這麼一對比,皇后那裡倒是熱鬧許多。

這後宮向來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地界,現在柔嬪失勢,倒都樂意來踩一腳。

年一過,宮內宮外又要重新洗牌。

“本宮聽聞,那安立康又立了功?”

“可不是,陛下賜了百戶給他又轉去兵部做了侍郎。”

懿貴妃翹著小指,輕輕繞著手帕。

照理說,後宮不得干政,不過懿貴妃母親是當朝丞相宋延盛的正夫人,平日來宮中,沒少帶些官場訊息給她,這時丟擲條訊息倒無傷大雅。

“兵部啊……”

何應蓮指節在桌上敲敲,忽然想起什麼。

“這下安侍郎倒是算得上平步青雲了,依這靳大人對他的看好,進了兵部怕是要一路飛黃騰達了。”

安立康這次遷升,還是赤錦牽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