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淵將腳底的那塊石頭踢開了,卻沒有說話,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下來。楚夜淵盯著自己攥在手中的銀票,愣愣地看了好久。那一卷銀票已經被他的手汗打溼,上面也有明顯的皺痕。清橘看著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果然當別人的人生導師還是很困難的,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勸人。

“好了,我剛剛的那些話也只是說說,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清橘慢吞吞地說道,本來她也就只是心血來潮勸個人而已,又不是傳銷組織要來給楚夜淵洗腦,有些事點到即止就好了。

“這些錢你拿著。今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楚夜淵也避開了剛才的話題不談,他將一卷銀票塞到清橘手中,衝她笑了笑,說道:

“你也別這副樣子瞅著我了。不管怎樣,這都是我的事情,你也用不著心煩。我確實應該好好想想以後該做些什麼了。”

“你這些錢給多了吧。我記得去賭坊的時候我已經沒剩下多少了。”

“你個傻丫頭怎麼這麼實心眼呢,你就當做你把錢借給我後的利錢好了。而且你這深閨大院的,一個小丫鬟還是自己身上多備些錢好。”楚夜淵老神在在地說。

“呵呵。”清橘勾唇一笑,用胳膊肘戳了戳楚夜淵的手臂,“你拿著吧,你要真去創業了,就當是我參股了。”

“什麼創業?參股的,你怎麼總是說一些奇怪的東西?”

“和你沒關係了,不用在意。”

……

楚夜淵將清橘送回墨府,到了路口兩人就道了別,免得引起墨府看門人的注意。

清橘往前走了幾步後,下意識地回頭掃了一眼楚夜淵,他背手站在陰影處,抬頭看著半邊暗紅的天空,臉上帶著迷茫和一絲容易被忽略掉的嚮往。

他應該很快就能決定下來了。清橘笑了笑,轉頭繼續朝墨府走去。以後會如何呢,會讓她有所期待嗎?

“王伯,是我,我回來了。”

清橘從墨府的側門擠了進去,她緊緊地裹著身上的斗篷,託一個小丫鬟先去和墨芊雲通報了一聲,她先去換回自己的衣服。

把姝淺姑娘的那套衣服疊起來收好後,清橘才突然想起來今日她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遇見那個登徒浪子和杭逍前,她是在那一間屋子外,聽見了有人在討論關於墨府的事情。

該死,但是後來發生的那些讓她完全把這事忘在了腦後。清橘有些懊惱地錘了一下桌板,把剛回來的金果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呢,還錘桌子。”

清橘的思路還沒有回籠,又發散到另外一頭。

“哼,你今天又上哪兒去和男人偷情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金果撇了撇嘴說道,她還是看清橘不順眼,忍不住去找她的茬。

上次她分明就是看清楚了清橘和一個男人在荒園裡私會,這對狗男女還把她給打暈了。可醒來後卻沒有人再提這事,清橘還是那個趾高氣揚的大小姐的貼身丫鬟(金果這麼覺得,連小姐都要給她開脫。總有一天她會抓到清橘的把柄,讓小姐知道誰才是她手下最忠心的丫鬟。

“小姐剛要你過去呢,你聽見了沒有!”

金果還想再多罵上清橘幾句,卻看見清橘繼續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而這會兒,清橘剛開始回憶起原書中和墨家有衝突的家族或人,以至於金果說的那些話,她聽到的只有:

“你今天……又魂不守舍……小姐叫你過去……”

這丫頭今天還挺禮貌的哦,對了,我剛才想到什麼了,好像是原書中墨家後面的那場事故?我得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細節……

金果見清橘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一副魂遊天外的模樣就“飄”了出去,金果都要被氣得撓床了。

清橘去墨俞柒屋裡前一直就在認真思考墨家的事。原書中後期,女主墨俞柒和墨家人的關係就有些水火不容了。

南方水患又一次肆虐,鬧得民不聊生,皇上便派遣墨覓去江南治理水患。墨覓不辱使命,築堤防洪,興修水利,讓江南再現生機。可他回京城前卻因為放鬆了警惕而收下當地官員的賄賂。

而京城這邊早已有人暗地裡安排好上奏書彈劾墨覓,說他貪腐。等墨覓回京後,皇帝徹查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