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淵的目光又落到了不遠處的那家賭坊,原本尋常的這個時候這家賭坊應該是人滿為患,熱鬧非凡的。現在卻因為下午他們和曲長陽大鬧一場的事被禁封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開起來。他悠悠忽忽地扶著案臺重新站了起來,一手伸進自己懷裡似乎想要掏些什麼。

“對了,你今天借我......”他掏出下午贏錢後換來的一卷銀票,正要抽出幾張還給清橘,卻被清橘開口打斷了。

“楚夜淵,你有想過去從商嗎?”

“啊?”

楚夜淵目瞪口呆地看向她,清橘則是一臉淡然地與他對視,讓楚夜淵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一卷銀票是該繼續遞出去還是應該收回來先。

“從商這事,哪有你說去就去的......”楚夜淵猶豫了會兒,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的商業頭腦很好。”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我商業頭腦很好?我連在你面前買東西都沒買過沒有。”楚夜淵飛快地反駁道。

“是四兒姐告訴我的。”清橘瞥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她還說你小時候抓鬮抓到一個算盤,那你肯定是對這方面很有天賦嘍。”

“四兒!唉,怎麼什麼事都往外說是吧,我這都當是閨房之樂和她瞎講的。”楚夜淵嘟嘟囔囔地說著,最後半句聲音卻越來越小,似乎是不願讓清橘聽到。

“那你真沒想過?”清橘正色看向他,原本帶笑的眉眼間滿是認真。

“……”

楚夜淵沉默了。

他怎麼可能沒有想過,他在最意氣風發地時候和娰鈺說過,若是他去經商,必能賺個盆豐缽滿。將來他一定會成為天下首富。

“我爹他,不會同意我去經商的。”楚夜淵錯開了清橘的目光。

“呵呵,把你爹辛辛苦苦扶持的布坊都這樣說做賭注就做賭注了,你還會擔心你爹同不同意你經商啊。”

“雖然我看上去確實不是個孝子,但我都是認認真真聽我爹的話的。”

“你自己也說了,你爹是想讓你在外面見見世面,在京城裡瞎逛是見世面,那你去經商那也是見世面的範疇啊。而且你再想想,賺了大錢回來,你爹以後不就能享福了嗎?”清橘嘴角微微勾起,開始給楚夜淵畫大餅,講講這個這個好的,那個那個不錯的事。

楚夜淵聽著聽著都有些飄飄然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臉。

“你別蒙我了,我都要相信自己已經成為京城首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就算我爹現在管不著我,我去哪裡找那麼多錢,我告訴你啊,不管我要去敢什麼可都是要先花錢的。”

“你不是還有娰鈺姐和姝淺姑娘嗎?”

“喂,你打什麼主意呢?”楚夜淵聽了清橘的話瞬間皺巴起一張俊臉,面帶痛苦地看向清橘。

“我是說,你可以去向她們借錢。”清橘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夜裡的風微涼,她把自己的手縮回斗篷裡。

“這事吧。”楚夜淵突然不敢直視她的目光,低頭看見自己腳邊上的一塊石頭,慢慢地踩了上去,用腳底板感受著這小石塊的存在,一邊猶豫地說:

“我從商,拿她們的錢,這不太好吧。”

他堂堂一個男人,要去拿老婆的錢,怎麼看都很窩囊吧。

“不是拿,是借!你以為就你那樣,誰都眼巴巴地給你送錢啊?”清橘嫌棄道,“你想娰鈺姐借了錢,這叫做她來投資你來創業,說簡單點就是她出錢,你出力。這是你們倆合作的成果,怎麼能叫拿老婆的錢呢?你又不是拿去嫖拿去嫖,等你賺到了錢再還給她。就像今天這樣,我借你錢去賭坊,你得回來了再給我,不就好了嗎。”

“聽你一席話,如聽一席話。”楚夜淵呆呆地說,主要是想表達他沒聽懂的意思。他總感覺清橘說話一套一套的。

“呵呵噠,你還想聽什麼大道理呢。說白了,今天我也就只是給你個建議,你愛聽不聽,愛做不做。既然你經商這方面的天賦秉異,你就大膽得去嘗試,免得以後自己老是後悔,還老和別人吹牛自己當年要是怎麼怎麼的。要我說吧,現在的你,暫且沒有什麼家庭負擔,你爹也管不到你,借的錢都是未來老婆的,還不用擔心有人催債。”

清橘閉著眼睛,乾脆把這些事給他掰扯清楚了。

“要是,要是我……”楚夜淵聽著越來越心癢,又忍不住給自己找退路了。

“要是你拿著娰鈺姐的錢卻虧了本,那你就不用再回去見她了,好好做你的閒散少爺吧。或者你乾脆一輩子住在採環閣裡,給娰鈺姐做牛做馬賠罪,被世人恥笑。”清橘懶得再幫他做心裡建設了,楚夜淵有什麼不好的結果說不出口,那她就幫他來說,幫他把後路摸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