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可能不太清醒,吃過藥之後腦袋好像靈光不少。額,然後嘛……”

她絞盡腦汁把剛才的體驗從腦子裡掰扯出來,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杭逍都用心記了下來,還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

“也好,我記下了。你早些回去吧。”杭逍的目光先是停留在她臉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又飛快地撇開了。早點回去換洗一下衣物,他想著。

“既然都完事了,我就先走了。哦,對了,你這個帕子……”清橘整個人都不太好地頹廢了,她現在一心只想著離開,今天在杭逍面前丟臉真的丟大發了。

“把它給我吧。”杭逍隨口接道。

清橘一言不發,等杭逍抬眼與她對視就看見清橘再次驚恐地盯著他,似乎在質問他:

這你也要?

“哈,你想什麼呢,我是想帶回去檢驗。”他輕笑一聲,抬手摸了摸清橘的頭。

等目送著清橘離開,杭逍一手提著沾上了血跡的帕子,另一隻手忍不住微微捏拳,回憶剛才手下柔順無比的髮絲的感覺,手指捏緊又慢慢鬆開。

原來是這種感覺。

“就是她?”一個人影從斜上方的樹上躍了下來,落在杭逍身後。

是秦宸逸,他揹著手站在杭逍身邊,面色淡淡地看著清橘已經很小了的背影,又低頭對著杭逍手中的帕子陷入了深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裝什麼?”杭逍瞥了他一眼,用胳膊戳了一下秦宸逸的手臂,從自己腰間的匣囊裡取出一個小罐,將手帕簡單地疊了疊,裝了進去。

上次被秦宸逸撞見清橘在自己房中的事,那一整天秦宸逸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自己,活像是他出去強搶民女了。

杭逍好不容易和他解釋清楚了,這個小師弟就開始有意無意在他面前提及清橘。甚至都打算飛鴿傳書會去給師門的那幾個,逼自己擇日就上門提親。不是,這,這都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

今日他剛來這誠園山莊,奉秦宸逸的命在周圍勘察情況時,無意間發現清橘也在名山。秦宸逸這個人知道他們約好試藥的事,天還沒黑就開始促使他去見清橘。剛剛還躲在樹上看著清橘試藥,什麼毛病啊這孩子,唉。

“帕子她用過了,回去京城,我還你一份吧。”

秦宸逸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他是不會再碰的,這個手帕也是今天不知道哪個小姐塞給他的。杭逍和清橘下下面手足無措的時候,他確定過這帕子無礙就給它扔了下來。

秦宸逸點點頭,反正不是他的帕子,也無所謂杭逍還不還帕子的事,目光落到不離清橘離開的方向,似乎有幾分興趣。

夜深了,墨府別院裡寂靜無聲。他想起了傍晚的琴聲。

“嫂子?”他轉過身問杭逍。

杭逍抬手捂住了臉,反問他道:“今天見到的那個墨家小姐,你很滿意?”

“沒見到。”秦宸逸澄清自己,他沒有看見墨芊雲的樣子,想了想又開始回答杭逍的後半個問題,“她的琴彈得很好,和我的簫聲合得來,很久沒有這樣的知音了。”

“怎麼樣,墨家的大小姐,有興趣嗎?”

杭逍勾起嘴角,沒想到有生之年他還能從這個木頭臉師弟嘴裡聽到“知音”兩個字啊。

“那些女人的事,我還沒查出來什麼,會連累她。”秦宸逸習以為常道,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他返京是為了調查他前幾任“名義”上死於非命的妻子,現在一切進展還很慢,沒必要把其他的無辜女子扯進來。墨芊雲是墨家大小姐,更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在外,和自己有什麼瓜葛更容易吸引那些吸血的跳蚤。

“也對,你這事得儘早處理。反正魔教和洛孤晏的事,聯盟裡說要先告一段落了,這段時間我留在京城也幫你多搜查一番。”杭逍拍了拍秦宸逸的肩,又忍不住操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是個王爺。該找個姑娘好好過日子了。”

杭逍的年紀還沒有秦宸逸大,只是因為當初拜入師門是這一輩徒弟中最早的,才做了晴嶽派的大師兄。

但是有他的師傅這種不惑之年了還打著光棍的標杆存在,引得全門派上下的人都在催他早日成家,以至於在其門下的杭逍對著秦宸逸也能說出勸他早點成家的話。

“你自己先追到嫂子起。”

秦宸逸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說了,懶得和他計較,翻了個白眼,轉身踏著輕功就走了。

“哼,真沒感覺?”杭逍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在質問秦宸逸,還是在說自己。

回去就把藥方改了吧,雖然她今日,咳,還挺可愛的。杭逍默默想著,也施展著輕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