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雲和清橘在別院小住了一段時間,白日兩人在後院撫琴,在周邊賞景,夜裡便回屋中修習女工,有時也會在睡前秉燭閒談,好不愜意。

在離開別院前,杭逍又來找清橘試藥了一次。這次他增加了一些用於滋補的藥材,清橘終於沒有了上火的徵兆。

但是由於這類藥材的功效是清熱解毒,大多都是苦上加苦。一粒沒有小拇指指蓋寬的藥丸丟進嘴裡還沒幾秒,清橘整個舌頭就麻了,本來好好的一張臉直接皺成了苦瓜樣,那苦澀的味道著實讓她終身難忘了。

行吧,她已經不在意能否在杭逍面前保持住自己的形象了,她不配了。如果不是有前世吃膠囊藥丸時練就的生咽的本事,這個藥絕對是她割了舌頭也吃不下去的。

這說是試藥,杭逍沒有把她藥死,真的是萬幸了。哥,下次喂藥能不能多帶一壺水,要不我自己帶也可以啊。

杭逍無奈地看著她又咳又喘,臉都快要模糊的樣子,只能安慰她道:“下次我給你帶一些蜜餞吧。”

“以後的藥都會這麼苦嗎?”清橘嚥了咽所剩無幾的口水,委婉地問道。

“我會再改良一遍,但是每次都要讓你來試藥,也得給你一些甜頭嘛,可不能把你嚇跑了。”他趁著清橘不注意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又愉快地縮了回來。

“哈,一言為定了。”

告別前,杭逍又給她換了一小瓶新裝的純陽之血,以備不時之需。

回到墨府,家裡大小事物依舊被白愫打理得井井有條。女主墨俞柒這段時間竟也沒有折騰出什麼大事,只是前不久她繪製的《洛神賦圖》讓她一下子聞名天下,她又將一首洛神賦展示在眾人面前,徹底讓那些嚷嚷著墨俞柒僱人作畫的黑子們的嘴。

墨俞柒只說這首詩是一位名叫曹植的才子所作,在京城也掀起了不小的浪潮,誰也沒有聽說過有曹植這號人物,最後這幅畫連帶著話上的詩詞都被皇室派人收走,放入藏室。

清橘細細一琢磨,才回想起這段時間裡墨俞柒應當是女扮男裝出府,在京城中對各方勢力進行了探底調查。換了個名字和身份,所以墨俞柒在眾人面前出現的次數也少了。

白愫目前秉持著互不干擾的理念,對墨俞柒每日出府也是視而不見,就盼著那天她在外頭出了什麼事,自己倒還安心。

又過幾日,便到了清橘原身父母的忌日了,墨芊雲每年都會替墨覓出面同清橘一道去她父母墳前祭拜,而回來的時候則是讓馬車停在了主街的路口。

“同往年一樣,這個你先收著。”墨芊雲往清橘懷裡塞了些銀票,囑咐道,“就在這條街上逛逛好了,別走遠了。今日雖有巡捕巡街,你帶著這些銀兩也要多加小心。天黑了就早點回來,我會讓王伯給你留個小門。”

清橘懷裡揣著一大把銀票,一臉迷茫地被自家小姐推下了馬車,那匹馬離去前還撅著蹄子甩了她一臉塵土,她才回過神來。

真沒想到清橘這個丫頭在墨府裡的特權還真是不少。每到她父母忌日,墨家人感念清橘父親的忠心,擔心清橘懷念死去的親人,就給她在這日放一天假,不用伺候人。

但當清橘在街頭閒逛一圈後,終於決定自己還是早點回府吧。京城的街頭確實熱鬧繁忙,但清橘總是會感覺到自己與這份古樸的熱鬧格格不入。

她形單影隻,站在這樣車水馬龍的街頭,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不會再有租房樓下溫熱的餛飩鋪,不會再有大小車輛在柏油路上川流不息,還有十字路口那家寵物店她看中的貓,等她攢夠了錢卻得知它早已被人帶走。

她不屬於這裡,這裡可能也很難接受她。就像是身處異國的街頭,清橘難免會有思鄉之情縈繞心畔。

唉,沒想到古代這種女子入室少外出的習俗反倒是讓她與這異世相安無事了怎麼久。

清橘在一間聞著挺香的包子鋪前買了一袋包子,抱著裙子坐在鋪中的矮腳凳上搓著手等,順便繼續感懷了一下離奇的人生經歷。

“姑娘,這包子我給您裝好了,您小心點拿!”包子鋪的老闆娘生得水靈,眉開眼笑的樣子像一彎月牙兒。她說話也熱乎,遞過來一個鼓囊囊的紙袋。

這家包子鋪是一對小夫妻在經營,原本在家鄉的包子鋪生意火熱,就打算到京城這邊也做大名聲。老闆娘的丈夫也是個壯實的小夥,這會兒似乎是在店鋪前與人有了爭執。

“你就先給我一個肉的,我賒著起。”一個穿著月白錦袍的男人在包子鋪前用一種趾高氣揚的語氣?和老闆商量道,老闆身強力壯的模樣,那男人的身形竟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