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如今的大部分藝人卻是根本沒打過根基,一朝成名的背後是匆匆忙忙地出道,迫不及待地撈金。

韓試不禁又想到了當初在《舞之風暴》的現場,看到的很多名跳古典舞讓觀眾驚為天人的年輕舞者。

加上有計劃在下半年開一場個人演唱會,韓試隱隱約約有一個念頭在韓試的腦海中閃過。

——戲曲是力所不及的,但演唱會多增加民族樂與古典舞的華夏元素,乃至開一場華夏音樂的專題演唱會,卻未嘗不可。

鑼鼓漸消,一劇已終。

觀眾如流水退場,韓試兩人坐著沒動,易烊自顧嘗試著低聲哼唱了一句剛聽來的戲詞,唱到一半就停下來讚歎了一聲:“好厲害,比想象中的難唱多了。”

“柿子,快說說唄,你到底打算放個什麼王炸?”易烊越發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你和盛珮老師的合作,怕不是會在五四晚會豔壓全場呀。”

“我都有點虛了。”觀眾走完了,韓試站起身來,“我一開始真就是想拍個短片配合舞臺的,誰知道程導……”

“我現在感覺,如果只讓盛珮老師做個背景板的話,就太大材小用了。”韓試搖了下頭,“走,和盛珮老師見了面再說。”

經過吉祥戲院負責人的同意,兩人來到了劇場的後臺,盛珮正在專注地卸妝。

邊上不少工作人員見到韓試和易烊,立刻激動了起來,估計之前並不知道兩人的到來。

天香國色、眉眼含情的盛珮,脫去了華彩大袖,在韓試與易烊的目光中,逐漸化為了一名眉目平和氣質清雅的謙謙君子。

出乎韓試與易烊的意料,盛珮的長相併不十分出色,也沒有任何陰柔之氣,看上去非常普通。

韓試的來意盛珮自然清楚,程宇慶親自聯絡過,戲院方已經同意了合作,只是易烊的出現卻比較讓其意外。

簡單的寒暄結束,相互認識了一下,韓試的眼角餘光一直在往妝臺上看,最終忍不住開口:“盛老師,你們都是自己化妝的麼?”

戲曲演員的妝容,比韓試與易烊經歷過的舞臺妝,就濃墨重彩多了,光看著就知道過程的繁瑣與麻煩。

韓試演出時很少化濃妝,都動不動一兩個小時的,以己度人很難想象戲曲演員是怎麼做到上妝卸妝不厭其煩的。

“我們戲曲演員,通常都是自個弄,除非趕場太急或妝容過於複雜,才會找人協助。”盛珮微微一笑,“熟能生巧,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畫下來,其實就習以為常了。”

見韓試很感興趣的樣子,盛珮又說了幾句:“比如我們旦角演員,抹完油彩定好妝,畫完眉眼描好口紅,都是手到擒來的功夫。”

“頭飾才是比較費時間的地方。”盛珮走到梳頭臺前,隨手拿起了一件飾物,“貼片子、勒頭、梳頭、插頭面,又講究又耗神。”

“頭面就是旦角演員頭上最亮麗的裝飾物,窮苦人如《武家坡》中的王寶釧插銀錠頭面,大家閨秀如《鳳還巢》中的程雪娥插水鑽頭面,《宇宙鋒》中的趙豔容插點翠頭面。”

盛珮只當韓試出於一時的好奇,稍微解說了一兩句就打住了。

韓試卻有大漲見識的新奇感,易烊同樣聽得興致勃勃,一時都沒急著談節目與拍攝。

越是與盛珮交談,就越是覺得戲曲就像挖井似的,是沒有底的,深厚、豐富、有意思,從戲文到服飾、裝扮的細節,都蘊含著華夏流衍積澱下況味無窮的人文底蘊。

“我有一個新想法,盛老師。”韓試看向盛珮,“我想邀請您跟我一起出席幾天後的五四晚會。”

盛珮訝異地說:“不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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