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呢喃著,像是無意識中說出來的一句話。

裴詩並沒有注意到謝景慵此時的狀態,因為她被石碑右下角的那一列小字吸引了過去。

她將上面的內容給唸了出來:“緣淺緣深者.不入雲浮?”

這行小字似乎存在久遠,逐漸被風化消蝕,只留下模糊的字跡供人辨認。

謝景慵的眉目不由得皺起。

他的視線落在了密林背後的村落,輕聲道了一句:“我們先進村吧。”

裴詩將那行字記了下來,隨後站了起來。

“好。”

兩人一同走向了雲浮村。

雲浮村人口並不多,十多戶人家做落在山谷之中,四周被群山包圍,隱約有一條瀑布從遠處的高山上落下。

四周樹木蔥鬱,花鳥蟲鳴,是一副生機盎然之景。

裴詩眼裡染上錯愕。

按照外人的傳言云浮村本不該像是這般世外桃源的模樣。

直到裴詩和謝景慵踏入雲浮村,她終於明白外界人為何會如此傳言了。

雲浮村的村民們像是把他們當作不存在的人一般。

察覺到外人進入,也只是冷漠刻薄的瞥了他們一眼便走進了自家的房門,關起了門。

裴詩看著走在村道上估計剛勞作回來的一箇中年男人,剛走上前去了幾步問道:“這位大哥,請問——”

她剛剛開口,那個扛著鋤頭的中年男人便惡狠狠地瞪著她,像是在看什麼殺夫仇人一般。

而他的語氣更是冰冷嫌惡。

“你們這些外鄉人是不懂規矩嗎!這段時間雲浮村不入外人!考察考察,都是一堆勞什子。”

話音落下,他便將鋤頭堆在了房屋的門口,走進了屋內重重的關上了房門,連窗戶都關的嚴嚴實實的。

裴詩:“.”

這個情況是她沒有料到的。

這些村民居然連交流都不願與他們交流。

而且——

裴詩轉頭看向謝景慵,“雲浮村還有這段時間不入外人的規矩?”

謝景慵搖搖頭。

如果真的有這個規矩,那個嚮導不可能不告訴他們,那麼只有一個解釋,這個規矩是雲浮村內部定下的,外界並不知道。

吃了閉門羹,裴詩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了。

“我們再去前面看看吧。”

但隨著裴詩和謝景慵走進村子深處,即使有些人還在庭院裡織布澆菜,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刻也紛紛神色怪異的收起手上的東西躲進了房間裡。

裴詩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因為腿腳不便而慢了一步的大嬸,結果還沒出聲,便見到那個大嬸驚恐慌張的拍打著她的手。

“放開我放開我!別害我!!”

那力度之大,還夾雜著過分的恐懼,饒是裴詩也忍不住鬆開了手。

而沒了桎梏之後,大嬸直接一溜煙就跑進了房間之中將房門緊緊的鎖了起來。

只露出窗戶的一角眼睛死死地、惡狠狠地盯著裴詩。

在他們的眼神之中,裴詩看到了一片麻木的冰冷和無法抑制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