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高高在上,藐視眾生,祂不會在意人類的情感,也不會在意生命,包括祂本身。”

裴詩徐徐開口,吐出的氣息中夾雜著酒意。

顧挽神色微滯,過了一會他嘴角的笑容擴大:“零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不,我並不懂你。”

裴詩搖搖頭否認了,“同樣,你也不懂我。”

“你的公式或許可以計算出無數種結果,但卻始終無法計算出我的選擇。”

她眸光灼灼的凝視著他,像是刺破虛無與黑暗的烈刃。

顧挽嘴角邊的笑意逐漸收斂起來,直至他的笑容消失。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裴詩,漆黑的瞳孔之中仿若黑洞,似是要探究裴詩臉上的神情。

但是裴詩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瞭解他,但他未必瞭解她。

“你想讓我親手殺死你。”

裴詩冰冷的吐露出一句話,“因為你們都知道我難以掌控,只要找回了自我就會展開報復。因此你才會用特殊的手段摘除了我的情緒。”

她歪了下頭,“但是,和我的記憶一樣,你一直在犯規。”

他從未真正的清除過她身為‘人’的特性。

好比記憶、情緒。

“你從一開始就留下了致命的弱點,然後不斷的引導著放大,直到我成長為可以毀滅你的武器。”

聽著裴詩一點點的將他的事情說了出來,顧挽始終不見一絲惱怒,甚至在裴詩說完最後那句話時,開懷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他像是許久都沒有笑得這麼開心和肆意,唇邊的笑容染上了一絲不真切的真實。

“他們都理解不了,但你卻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看啊,這就是我始終縱容你的理由。”

他臉上有著遮掩不住的笑意,“這世界是無趣的,世俗更是束縛,紀元澤逃脫不了,所以在最後一刻他選擇幫助了你。”

“你認為你逃脫了?”

即使她桎梏著顧挽,抵在他脖頸上的碎片時刻可以劃破他脆弱的肌膚,讓他在幾秒之內死亡。

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像是老朋友一般交流著。

顧挽微笑著看著她,眼底隱約浮現出一抹瘋狂的期待:“還沒有,但快了。”

“.”

裴詩深深地看著他,她陡然喚了一聲:“顧言卿。”

似乎是許多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顧挽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裴詩收起了原本要割破他大動脈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