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沒有回答他,視線落在了他身旁擺放著那兩壇酒上。

察覺到她的視線,顧挽挑了下眉:“喝一杯嗎?”

他臉上緩緩露出淺淺的笑意,“這是我珍藏了很久的烈酒。”

裴詩沉默了半晌,之後她平靜的走了過去。

她就坐在祭壇的階梯上,而顧挽也跟著她坐了下來。

那兩壇酒剛被開啟,裴詩就聞到了裡面撲面而來的辛辣味,即使是喝慣了烈酒的裴詩聞到這個味道時也不免被吸引。

看到她的反應,顧挽嘴角的笑容加深:“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裴詩瞥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接過了一碗酒。

她也不擔心顧挽會不會下毒,脖頸微抬,一飲而盡。

猛烈的辛辣刺激著味蕾,差點嗆得她吐了出來,眼角更是一瞬間染上了一抹緋紅之色。

“烏鴉呢。”

一碗烈酒之後,裴詩卻愈發的冷靜。

她的語氣中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絲酒意,就如她這個人,本身就是一罈辛辣的烈酒。

顧挽同樣也沾了酒。

他的神情輕鬆,隱約透出一股慵懶的愉悅:“他走了。”

裴詩眉目微擰。

顧挽顯然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輕笑一聲,嗓音中透著獨特的冰涼質感:“你在疑惑他為什麼會對你出手嗎?”

“他想要一個了結。”

裴詩冷冷的開口。

顧挽漫不經心的點了下頭。

裴詩鋒利的眼神下一秒落在了他身上,“你呢。”

‘啪啦!’的一聲,那盛著烈酒的碗倏然碎裂了一地,伴隨著破碎的碎片,裴詩已然出手。

她將顧挽桎梏住,拿起其中一塊碎片抵在了他的脖頸處,眼裡泛著絲絲的戾氣。

“你計算了無數種公式,最後都會是這個局面吧?所以你始終容忍著我的舉動,就為了等到這一刻。”

被桎梏住的顧挽,絲毫沒有一點被抓的自覺,他的神情始終是平靜輕鬆,甚至隱約有一種要解脫了的瘋狂。

他沒有回答,裴詩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二十多年的心血,卻也在你的一念之間毀於一旦。”

“在知道你的身份後我以為你是命運的逆行者,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證明這世道的錯誤。”

她緊緊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但直到一個星期以前,我才發現我錯了。”

顧挽的神色是那般的溫柔,彷彿是在對待最親暱的身邊人:“零怎麼會做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