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南宮星握緊了拳頭,與她牢牢對視,鏗鏘有力地說道:“從始至終我都只把你當妹妹看,其實我一直在鑄劍閣,但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你,我便躲起來了,原以為你找了幾天就會放棄,想不到……”

聞言,蘇半夏閉了眼,盈在眼眶的淚水緩緩溢下來,多年來心心念唸的願景被這樣被硬生生地打碎,實在難以接受,不由得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尖聲打斷南宮星:“別說了,別說了……”但心裡還是隱隱希望聽到的都是假的。

南宮星往前一步,抬高音量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是風淺逸救了我,她是蕭子墨的師妹……”

蘇半夏無力地蹲下,雙手抱頭,淚水漣漣……

南宮星狠下心繼續說下去,只是才剛開口,眼前的世界如同被砸碎的鏡子,開始出現一條條裂紋,隨後裂紋逐漸加深,周圍的景象變成一塊塊碎片紛紛揚揚地落下,南宮星歉疚地望著蘇半夏悲傷的面容,想扶她起來卻怎麼也無法靠近她。漸漸地,視線開始模糊,身上似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將他往遠處拉去,意識也逐步隨之潰散。

待意識漸漸迴歸之時,風淺逸的聲音驟然響起:“蘇姑娘醒了!”但馬上嗓音低了下去,轉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麼哭了?”

聞言,南宮星將掀未掀的眼皮馬上合了回去。

蘇半夏面色如死灰一般,眼睛失了神采,迷茫地望著空中某處,淚水自她眼角悄然滑落,聽到風淺逸的詢問,她怔愣了一會,猛地閉上雙眼,將手背覆於眼上。

“這麼難過,看來是南宮星與她說清了。”想到此,風淺逸心中一陣嗟嘆,隨即轉頭看向蕭子墨,見他的注意力集中過來時,趕緊將嘴往蘇半夏的方向努去,好似在暗示:快說些什麼安慰安慰她。

蕭子墨卻眯起眼湊近她的臉,目光停留在她的嘴上好一會,接著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唇,疑惑地看向她,用口型問道:“不舒服?”

風淺逸面色一僵,隨即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蕭子墨只是一副全然不解的神情。

“裝傻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風淺逸暗自腹誹,又絲毫不抱希望地將視線投向白緋,果然,後者以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悠閒靠牆,瞥到風淺逸的目光時,便翩翩然朝她露出他那顛倒眾生的笑容。

風淺逸不禁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緩緩地轉回腦袋,無奈地用手指輕撫眉頭,終究只能由她來勸蘇半夏了。

醞釀了一會說辭,以儘量委婉的語氣開口:“蘇姑娘,抱歉,這段時間一直瞞著你,讓你四處奔走,還害得你出事,只是南宮家遭此大禍,我們不敢輕易信任你,真的對不住。”風淺逸看了蘇半夏幾眼,後者沒有任何反應,微微太息,繼續說道:“我們並不奢求你的原諒,你有什麼不滿便只管衝我們撒出來,請你不要一直悶在心裡……”

“夠了,該道歉的是我不是你們。”南宮星一直在偷偷留意他們說的話,聽到風淺逸的道歉,面上不斷髮熱,只覺臊得慌,再也裝不下去,遂坐直了身體打斷風淺逸。

蕭子墨見南宮星不再逃避,欣慰一笑,踱步到還未回過神的風淺逸面前,牽過她的手腕往外走:“我們都出去吧。”白緋慢悠悠地瞟了南宮星一眼,若無其事地跟在他們身後離開。

“師兄,你一早就知道南宮星是裝的?”離開房間後,風淺逸忿忿不平:“這個臭小子,竟然這麼慫。”

蕭子墨卻不以為然,柔聲說道:“有些事,我們作為旁觀者,沒有情緒牽動,或許覺得非常簡單,但是陷入其中的人,可能有許多顧慮,因而難以果斷行動,我們不該妄下論斷,而且,讓一個對他如此痴情的姑娘傷心,著實叫人心存不忍。”

“也罷,也罷,”風淺逸低低嘆了口氣,酸溜溜地調侃道:“師兄永遠都會站在阿星的立場考慮,而師妹永遠都會聽師兄的話。”

蕭子墨噗嗤一聲失笑,寵溺地用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一臉拿她沒辦法的神情,語氣難得起了波瀾:“師兄不也永遠站在你的立場考慮嗎?”

“師妹明白!”風淺逸聞言立時笑眯了雙眼。

蕭子墨笑著搖了搖頭,正色道:“此番救出蘇姑娘只怕早已打草驚蛇,兇手可能已遁走,也可能嚴加防範,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是師妹的對手,你只要小心即可。如若兇手轉移了地方,那我們再另做打算,眼下你能救幾人便先救幾人。”

“好,”風淺逸一改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疑問道:“師兄又要忙了嗎?”

“蘇姑娘的事,得向濟世宗交代一下。”蕭子墨淡淡一笑,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