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說,鶴映也就真的放下筷子去洗澡了。

其實不用她說,鶴映也不會再吃。

他對姜暮晚是有那麼一點過意不去,但也就那麼點,姜暮晚最好是見好就收,要是不依不饒地大吵大鬧,他就要重新考慮一下兩人的關係了。

姜暮晚才不管鶴映在想什麼,睡了一覺她的頭不但沒見好轉,反而更暈了。

她強撐著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

鶴映洗完澡吹好頭出來,見她遲遲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倒也沒嫌棄她的怠慢:“明天早上的飛機,早點睡吧。”

他說完就躺下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天的手術,晚上還要應付社交,說不累是不可能的。

姜暮晚喝完水好了一點,勉強自己去衝了個澡也就打算睡了。

鶴映已經睡熟,她把所有的大燈都關掉,只留了一盞床頭燈。

鶴映睡著的樣子跟他醒來之後的差別有點大。

他其實五官長得很鋒利,但睫毛很長,睜眼的時候因為奪目的眼睛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的睫毛,只覺得他凜然不可侵犯,閉眼的時候犀利的眼神被藏起來,那些黑鴨翅一般的長睫毛就大大彰顯了他的存在感,顯得他整個人都很乖。

姜暮晚看著他的睡顏嘆了口氣。

睡著的時候看著人畜無害的,怎麼醒來了就這麼氣人呢?

她頭暈加頭痛,剛才睡飽了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在床上輾轉反側還差點把鶴映吵醒。

鶴映有起床氣,半夢半醒之間,砸了姜暮晚一個枕頭。

姜暮晚就不敢動了,木頭人一樣地躺著,三四點的時候才慢慢有了睡意,終於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之間她聽見鶴映在叫自己:“姜暮晚,起床了。”

姜暮晚剛睡沒多久,連眼睛都睜不開,又覺得自己頭重腳輕的,就沒動:“讓我緩一會兒再起吧,我太困了。”

鶴映就皺起了眉:“你早去幹嘛了?我昨晚有沒有說過讓你早睡?”

姜暮晚為自己辯解:“我睡不著,所以......”

鶴映就很不耐煩:“那你睡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

姜暮晚聽他這麼說,這才有些著急,掙扎著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時間:“你等我一下不就好了嗎?九點半的飛機,現在還有兩個小時。”

鶴映的眼神卻很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從這裡到機場要一個小時,安檢程式又繁瑣,再耽誤不一定能登機了,下一班飛機在下午,因為你要賴床,我就得白白耽誤半天的功夫嗎?”

他是典型的理工男,在時間觀念上向來都是一板一眼的,最討厭別人遲到或者不守時,姜暮晚簡直踩了他的大雷。

姜暮晚張了張嘴,鶴映卻已經提起行李箱就走了。

他一走,姜暮晚的瞌睡也就醒了。

她嘴唇發乾,渾身燥熱,但頭也很暈,失眠更是導致她眼前發黑,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鶴映走了,只能靠她自己。

姜暮晚的英語從來就很蹩腳,六級也是勉強低空過,在異國他鄉沒有鶴映的幫助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國外打車還沒有華國方便,頓時就有些慌。

鶴映走了沒人帶著她走流程,如果因為她那蹩腳的英語耽誤了登機,她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改簽。

沒辦法,只能儘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