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城位於土安鎮以北九百里處,人口超過百萬。

雖說二叔自從入贅了那戶人家之後就極少再與他們來往,可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自己的二叔,也是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父母的死訊始終還是要讓他知道的。

那天夜裡,天崖從村長爺爺那裡得知憑藉那塊紫色的小牌子便可加入雲華山一個名叫雲華宗的修仙門派,雲華山正好也在那個方向,倒也順路。

村長爺爺還給他講了許多修仙界的事情,因此,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關於“靈根”的知識。

原來,這所謂的“靈根”乃是人體內一種極為特殊的脈絡,此種脈絡可以和天地產生共鳴從而汲取到遊存於天地間的那些所謂的“靈氣”。這些“靈氣”可以改善人體的身體機能並使之變得更加地強大,這個過程便是傳說中的“修仙”。

村長爺爺還說這世間其實只有極小一部分人擁有靈根,要想檢視一個人體內是否擁有靈根必須透過一些特殊的器物來檢驗,比如那塊小令牌。也只有體內擁有靈根的人觸碰時它才會發出白色的光華。

當然,那些法力高深的修真者只需一眼便可看出對方體內是否擁有靈根?

村長爺爺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他就用牌子測試過了,結果發現自己是有靈根的,只是一直都沒告訴自己。

想到自己即將加入修仙的宗門,天崖心中便格外激動。另外,只要他能真的成為一名可以飛天遁地的仙人,那麼父母親的大仇定然能夠得報。

紫陽城,花家,花晴空……

那一夜,天崖失眠了。

……

一大清早,土安鎮的城門剛一開啟便有一隊車馬緩緩駛了出去。

車隊前有五騎,為首的是一名年約四十的中年漢子,這漢子面板黝黑,身軀雄健,手中提著一杆獅頭大砍刀,威風凜凜。在他身後是四騎同樣裝束的漢子,手中也各有武器。

車隊中間是七輛載滿貨物的馬車,每輛馬車都插著兩面紅色繡旗,左邊那面繡著“八威”二字,右邊那面則是繡著一個金燦燦的“鏢”字。每輛馬車的左右兩邊都有兩騎鏢師伴行,顯然是對所押貨物極為的重視。

車隊的後方是一輛頗為華麗的大馬車,大馬車的後面還跟著六騎甲士。與前面的那些鏢師比起來,這六騎甲士的裝備明顯要優良許多,他們人人都是手持長槍,肩背長弓,看上去極為彪悍。

土安鎮雖然偏僻,但大山裡的珍貴藥材卻是不少,除了水運之外,那些較為珍稀的藥材通常都是透過鏢局來運輸的。因此,對於這樣一個全副武裝的鏢隊,城中的百姓自然也是習以為常了。

這隊人馬浩浩蕩蕩出城之後便上了官道徑直往北而去,車隊行進的速度很快,官道頓時揚起了一路的煙塵。

……

山路崎嶇,行駛在上面的馬車劇烈搖晃個不停,這也使得車隊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年輕的鏢師們此時也失去了剛出城時的昂揚氣勢,身子隨著馬匹的上下起伏左右搖晃著。

在一輛載滿貨物的馬車上坐著一名青衣少年,這少年兩手緊緊抓著車軾,面色有些蒼白。或許是第一次乘坐鏢車而路途又顛簸的原因,少年精神萎靡,一直耷拉著個腦袋。

天空霧濛濛的,太陽躲在雲層後面彷彿總也找不到出路。

少年抬頭望了望遠方一望無際的山道,不禁有些氣餒。

“劉大叔,我們走了多少路程了?”

趕車的是一名老者,這老者身體略顯單薄,兩鬢冰霜,頜下留著幾縷花白的鬍鬚,面目很是和善,這一路上和天崖倒也十分談得來。

交談中,天崖得知這老者姓劉,在鏢局趕了一輩子的馬車,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鏢局裡的人都叫他劉把式。

劉把式去過無數的地方,可謂是見多識廣,這一路上對天崖說的那些奇趣見聞也是讓他感到頗為的新奇,而這也讓他是忘卻了不少身體的不適。

“從早上出來大約有百來里路了吧!”劉把式看了一眼少年那不太好看的面色,關切地道:“怎麼樣,好一點了嗎?”

天崖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頭還有一點暈。”

劉把式哈哈一笑,伸手拍著天崖的肩膀道:“嘿嘿,第一次坐馬車都這樣,沒關係,多適應一會就沒事了。”

說完,他從身後扯出一個酒囊遞了過去,笑呵呵地道:“來,喝上一口。”

“劉大叔,我不會喝酒。”天崖連忙推辭,雖然他曾經和小虎也沒少偷喝過村長爺爺的瓜子酒,但說實話,那東西賊難喝了,不過二人當時都是憋紅了臉口中卻是連連說好喝。

此時想來,天崖不由得懷念起當年那些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然而,恍然間已如隔世!

一抹淡淡的哀愁湧上了心頭,望著劉把式那遞過來的酒囊,少年不禁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