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住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啊,就連洪首席都不習慣,這門外每天都是那些當兵的大聲訓練的聲音,根本無法抄錄文書!”這是一箇中年人的聲音,但聽上去沒什麼力氣,有些中氣不足。

“行行行,你住口吧,這麼久了,你也不是第一個提出這些意見的了,要是能解決能等到你來問?況且這些年東北六州的軍令和職稱變革資料已經產生了嚴重的優先順序分化。”

“現在整天都在打仗,這也是正常的吧?”

“呸!大唐的體制側重與戰況有屁的關係?幾十年前武宗外出打仗不也和現在一樣,整天打仗,甚至那時候還要打得更厲害,但那念頭可沒聽說過某個戰況的優先順序還比不上管制調動的?”

“所以一線戰場傳來的戰況反而擱置了?”中年人不可思議地說道“一邊施行著官職季度變更一邊還要重武輕文,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除掉內部的反抗者可比起在外面打仗重要,攘外先安內,這邊的文書過來的一線檔案當然要以官職調動為主,駐紮洛陽的大官絕大部分都是文官。你這裡的資料都滯後了一大批,到時候拿過去不止上書建新藏書閣的事兒不會給你蓋印,還可以拿這事兒把你罰一頓!”

“可這些擠壓的大批一線情報怎麼辦?最久的那一批可都是滯留五個月了,都起灰了。”

“你小子不必管這些,做個秘書監難免有大量死賬要處理,延後了就拿去燒了就是,別等到巡查的人下來逮到,剛好可以從你身上壓榨油水。”

“老楊,要壓榨也是壓榨是我們吧。”

“哼,我的死賬和將要延後的資料早就燒乾淨了,反正到頭查也查不到我這兒。死老牛不死牛犢子,到時候遭殃的就是信使了,老子這麼大年紀了,可經不起那些刑部的雜種折騰。”

“死賬的檔案沒有第一時間傳回去,說不定前線就因為來不及彙報情況而打敗仗了,到時候戰場退到這裡來,別說你自己了,你那幾個兒子全都得上戰場!”

“你懂個屁,那可是有五個月的戰報沒有上報長安了,要是五個月收不到訊息前線會傻傻的等嗎?”

“此話怎講?”

“前方一線戰況本來是單批次送寄,到了正北中轉站才抄錄一份到洛陽來審批,從前宣宗在的時候洛陽長安兩方資料優先順序都是最高的,可現在不一樣了。”

“那邊逼得更緊了?”

“是又分支了而已,戰報折返途中換做三分呈遞迴京,一份是最高優先順序,沒有文書,乃是天衛禁軍親自送訊息給皇室,另一份則是一線原文文書,送到兵部總部,軍方几個大人物親近檢視,終於我們這邊,那已經是備份的備份了。”

“啊?那,那為什麼要給我們這邊官職調動的最高優先順序?”

“你以為懿宗制裁文官是憑藉調動官職所在地嗎?你太天真了。洛陽城的文書傳達和二次簽發的優先順序正在轉移,皇帝這是藉著大量的長期的空洞的官職調動資料來填充洛陽文職的行動力,就像是泡沫一樣。

把你們的職能裡面塞滿官職調動這種不大不小,複雜又沒有實際意義的行動把我們撐滿,然後就可以把軍方所以的決策權都轉移到長安軍方,這才是皇帝的本意!”

說著他敲了敲桌子,門後藏著的第五害眯了眯眼睛,記住了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