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闊的城堡大廳,數十根承重柱支撐著玲瓏的穹頂,暗色的水晶吊燈從頂部垂落,數十簇幽藍色的火焰迸發,照亮了克倫蘇爾銀亮的鐵甲。

她眸中倒映出坐在王座上,一隻手肘撐著下巴,姿態慵懶的少女。

克倫蘇爾深呼吸一口氣,腳步前踏,朗聲說,“許久不見了,公主殿下。”

她的聲音迴盪在空闊的大殿裡,隱隱有迴音,不過無人回應。

熒對此也毫無反應,她的王座下守候也不是披著黑日旗幟的黑甲騎士,而是兩名持著水刃的深淵使徒。

她忽然抬頭,漠然說道,“卿也許久不見,突然拜訪,是因為淵上惹下的麻煩嗎?”

“殿下知道就最好不過,”克倫蘇爾說。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熒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說,“那又如何?因為區區外來者,你就想對我提出質疑?”

“況且他還是海祇的神明,坎瑞亞是無神的國度,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呵呵笑著,似乎在諷刺克倫蘇爾是不識大體的落魄貴族。

克倫蘇爾也懶得和她繼續廢話,她收起因為環境而引起的心理變化,語氣重新變得強勢。

“那無論如何,殿下也不應該當眾縱容下屬做出拘謹我引見的客人的行為。”

“這樣的傳出去,豈不是殿下考慮不周,不識大體,亦或者您事先不知情,管不好下屬,只是在事情敗露後不得不出面收尾,因此將計就計想倒打一耙?”

克倫蘇爾玫瑰紅色的眸子裡本來常是妖冶,現在陰陽起來,殺傷力也不容小覷。

熒承認,她是被克倫蘇爾這個女人噁心到了。

她豁然從王座上站起,一柄長劍悄然落入手中。

兩名深淵使徒就像是說好一般,紛紛從王座前消失,落在克倫蘇爾的身後。

“哦?”克倫蘇爾危難當下,居然還笑得出來,不僅笑出來了,而且笑得妖冶,像是一朵沾染晨露的玫瑰。

“你笑什麼?”熒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你是以為我沒把握對你動手?”熒挑眉揮手,瞬間有十數道黑影落下。

無一不是有類人形體的深淵詠者、深淵使徒等等。

包雜七種元素的強大深淵魔物將克倫蘇爾團團圍住,這名嬌豔的女執政官卻諷刺地笑著。

“原來如此,你想奪取,卻害怕失去,我的存在令你苦惱,你想除掉我吞噬我的遺留,好主宰坎瑞亞嗎?”

“古老王庭的繼承者原來是這樣墮落的角色嗎?”

她笑得花枝亂顫,含笑的眸子裡倒映出臉色掛不住的熒,那些深淵魔物們更是已經怒不可遏了。

不過即便如此,熒也沒有露出絲毫的不齒,因為克倫蘇爾說的是事實。

“我需要七種元素的權柄,這份權柄每個執政官都只能同時掌握一種,尋常不能打破。”

“如果需要突破這份鐵律,那麼就需要掠奪其餘執政官的權柄。”

她不管克倫蘇爾聽不聽,默默地解釋完了所有,接著揮手說,“動手!”

彷彿復刻了上衫昭月當日那一戰,水深淵使徒所謂突擊的前排自然一馬當先。

不管它的刀顯然不夠鋒利,克倫蘇爾拔出腰間的長劍將兩名水深淵使徒的水刃輕鬆格擋,不僅如此還順勢一人一腳,令它們倒飛出去,狠狠砸在承重柱上。

在解決它們之後,克倫蘇爾並沒有放鬆,她知道深淵魔物強悍的生命力,就剛才那簡單的體術,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它們很快又可以捲土重來。

果不其然,兩名水深淵使徒很快就站了起來,它們沒有經過任何支撐,像是硬生生被人整個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