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您虔誠的信徒,向您獻上忠誠的禮讚。”頂著巨大的壓力,萊娜學著神廟裡的祭司,擺出了一個複雜而恭敬的禮節。

她身體微微顫抖,動作也略微變形,心想著這份壓力,就是所謂的神恩。

她沐浴在奪目卻不刺眼的威光下,眼角的餘光瞥見深海龍蜥和漂浮靈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內心大定。

“這裡是什麼地方?”

“神”站在無盡的白光裡,眼底流淌出金色的,熔岩般的光熱,他嘴裡說著不明意義的話,傳到萊娜的耳朵裡卻如洪鐘般轟響,她瞬間就明白了神的意思。

“尊敬的白夜神,這裡是您的牧場,我們是您圈養的羔羊,”她扭頭,看了一眼深海龍蜥,“它們是厄境的犬,是覬覦您羔羊的獵手。”

這些都是白夜教典的內容,是部族的必修課,不信仰神的人,會被部族驅逐,做那黑暗中沉默的遊蕩者。

上衫昭月看她身上植被編制的衣物,不經過任何後天修飾坦露出大片慘白的肌膚,因為行禮,珍重的骨矛被扔在腳邊,同樣是手工打磨,不經過任何修飾。

他幾眼就大致明白,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有多麼低下。

“跟我好好說說吧,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傳聞,”他伸手對準了三頭龍蜥,掌心虛握,龍蜥的體表露出血色,體內的血管噴張開裂,當場就皮開肉綻,悽慘的死去。

這是血脈牽引,一種強制御使鮮血的言靈。

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法,更令萊娜顯得恭敬,即使是號稱最接近身側的大祭司單獨對付龍嗣都得廢好大一番手腳,還會被對方逃走。

如此一次性殺死三頭龍嗣的,難道除了神,還有誰能做到嗎?

“另外,帶我去你的部族。”

“是。”

萊娜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頭,她不敢抬頭看上衫昭月,完全不顧及釋放威壓的上衫昭月就是一尊在世的神祇。

在另一個世界,龍王就是神系的主神,神話就是龍族的史詩,於情於理,上衫昭月都認為自己擔得上神的名號。

在萊娜的敘述下,他對於常夜下的世界有了瞭解,幾相對比下,他想起了曾經在八重神子嘴裡聽過的,關於魔神奧羅巴斯,關於海祇民來源的神話秘史。

傳說海祇民起初生活在海淵下,魔神奧羅巴斯將他們從海底接引上大陸,因此海祇人信奉祂,尊稱祂為海祇大御神。

而海祇民生活在海淵下的古史,始終不被外人相信,因為他們宣稱那段歷史起源於眾神不顯,大地匍匐於唯一神的時代。

然而各國的起源,都是在那眾神並行的時代。

如果承認海祇民的神話,不就是承認自己的起源不如海祇島的人悠長。

如果海祇島有覆壓提瓦特的實力,沒準還能推動這段古史的盛行,可惜海祇島甚至抵不過日益強盛的稻妻幕府,如此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那神靈不顯的密辛,也就僅限於海祇島的神話中流傳,最多就是八重神子這樣無聊的深入瞭解各國神話秘史的神職人員。

這裡應該是那古遠神話中描述的白夜之國,只不過還沒有名為奧羅巴斯的魔神來照亮前路,因為此世還是神明不顯,古七王橫行的提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