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第二日,一聲驚叫,劃破了離王府的寧靜。

百里餘念每日都要來看百里烈鳶,哪怕百里烈鳶正在睡覺,她也會待一會兒再走。

今日如往常一樣,百里餘念見哥哥正在睡覺,便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書才走。

可是晚上再來的時候,她的哥哥竟然還在睡覺。

而且,聽侍女說,她哥哥一直就沒醒來過。

百里餘念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算她的哥哥不知怎的越來越嗜睡,也從來沒有睡過這麼久的時間啊!

百里餘念連忙進屋細看,就見自家哥哥一切正常,只是白玉般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百里餘念探手在他額上試了試,卻被燙手的溫度驚得喊叫出聲。

她慌忙讓人去叫陶大夫來,自己已經嚇得白了俏臉,趴在百里烈鳶的床邊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喚著哥哥,想要將百里烈鳶喚醒過來。

百里烈鳶是她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至親了,也是她唯一的支柱與依靠。

她一直在他羽翼的保護下活得很好,哪裡想過,這支柱也有倒下的一天?

更不敢想,若是沒了哥哥,她以後要怎麼生活……

陶大夫很快趕了過來,檢視過百里烈鳶的情況後,也是秀眉緊皺。

“陶姐姐,我哥哥這是怎麼了?他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死?”

問到最後,百里餘唸的聲音都有些發抖,看得出是害怕到了極點。

畢竟,她從未見過哥哥病成這個樣子,心中難免惶恐不安。

死?

她還沒成為離王的王妃呢,百里烈鳶怎麼能死?

陶大夫勉強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容來,耐著性子安慰道:

“公主別瞎說,殿下怎麼可能會死呢?只是一點小病而已,好好養些日子也就好了。”

“真的嗎?”百里餘念含著眼淚,可憐兮兮的問。

陶大夫點點頭,百里餘念這才放心了些,擦乾眼淚,不再抽泣不止。

陶大夫開了張退燒的方子,讓下人去抓藥,又讓人端來涼水,親手擰了帕子,給百里烈鳶敷在額頭上降溫。

然而,湯藥餵了一碗又一碗,溼冷的帕子換了一張又一張,百里烈鳶還是高熱不退,仍在昏睡中,甚至開始意識不清的囈語起來。

“陶姐姐,你不是說這是小病嗎?為什麼過了這麼久,哥哥還是不醒?”

百里餘念睜著哭腫的雙眼,焦急的問向陶大夫。

陶大夫也有些慌了神。

她的確醫術不錯。

可是這些年來,她一心只撲在了怎麼博取百里烈鳶的好感、成為離王王妃,過上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已經鮮少花心思在鑽研醫術上了。

而且,她自恃為離王府的貴客,尋常病人根本不看,只接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得不到磨練,醫術自然大為退步。

可偏偏醫術又是沒有止境的,必須不斷努力、精益求精,才能救治更多病人。

否則,只會誤人性命。

旁人也就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對她也無甚影響。

可百里烈鳶卻是不同。

他若是死了,自己的美夢不也跟著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