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的心腹們還去外頭幫他蒐羅美人。

知道自家主子中意裴小將軍那樣的,尋來的女子多多少少都與裴梟然有些相似。

要麼會點武功,要麼長相可愛。

可是這世上能有幾個裴梟然呢?

只有一個罷了。

旁人與她再相似,甚或某些地方比她更好,都終究都不是她。

而只要稍有一點不同,都無法讓他為之心動。

百里烈鳶閉上眼睛,眼前立刻第無數次的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

如凜夜寒星般,依然是那樣耀眼動心、意奪神飛。

只是這一次,一顆心卻比以往要痛的多,幾乎到了讓他無法承受的地步。

秦觀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看到床邊立著的手下時,頓時大皺其眉。

本以為離開了朱雀,自家主子會將那個人慢慢放下。

誰知,卻是每日恍兮惚兮、魂不守舍。

漸漸的,面上無神眼中無光,再尋不見往昔的無雙風采。

秦觀忙去請了陶大夫來。

因為王爺的進食日益減少,身形也愈發消瘦,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在床上沉睡。

秦觀生怕他一睡不起,這才不得以去請了陶大夫。

但秦觀不知道的是,百里烈鳶只有在睡著以後,才會覺得好受一些。

因為睡著了,就不會再去想那個愛而不得的人,也不會再感到心痛。

於是,他強迫自己入睡,甚至在實在睡不著時,偷偷讓手下去買一些幫助入眠的藥物給他。

百里烈鳶是心病,陶大夫自然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開了一些補藥。

秦觀一邊給自家王爺喂補藥,一邊想著等過段時間,自家王爺應該就會慢慢走出來了。

可是百里烈鳶的情況卻是每況愈下。

而且,並未讓在朱雀的探子停止探聽裴梟然的訊息,反而每日都要手下來報。

哪怕只是一些無聊透頂的日常也好,否則,就算他吃了藥也無法睡著。

在秦觀看來,這無疑是一種自我折磨。

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再去探聽她的訊息呢?

這樣豈不是更難以忘記她?

可是秦觀勸了幾次,自家王爺卻是根本聽不進去,反而如飲鴆止渴般,越陷越深。

秦觀這才明白,情傷,是一種連時間這療傷救苦的頂尖良醫都束手無策的創痛。

端著藥碗走上前去,用眼神示意那報信的手下退下,秦觀輕聲道:

“殿下,該喝藥了。”

以往一直很聽話的百里烈鳶,這一次卻是擺了擺手,連眼睛也未睜開。

秦觀輕嘆了口氣,方才他在門外,恰好也聽到了那位要成親的訊息,想必自家王爺現下是極為難受的。

秦觀也沒有再勉強,只道:

“殿下,得不到的就放下吧,您還有妹妹,還有我們,我們永遠都忠於您,絕對不會離開您的。”

百里烈鳶沒有反應,好似已經睡著了。

秦觀將藥碗放在床頭的小桌上,又默默地陪了一會兒,方才悄悄轉身離去。

卻不見,就在他轉身離去的一瞬間,有兩行隱忍許久的清淚,順著百里烈鳶的眼角無聲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