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頭一天,媳婦是要去給公公和婆婆敬茶的。

裴潤之忽的想起他三弟成親時,早上遲遲未帶著新媳婦去見母親,他還問起為何,如今總算是知道為何了。

想到此,一張俊臉不由又感到一陣火燙。

姬雪瑩卻是又搖了搖頭,道:

“可不能起晚了,萬一讓你娘以為我是個懶媳婦兒,可怎麼辦?”

說著,眼角餘光瞥到裴潤之放在手邊的針線簍,又好奇問道:

“相公,你……你在做什麼?”

裴潤之先是笑著道:

“娘並非刻薄之人,懶媳婦兒她也一樣喜歡。”

又舉了舉手中已經縫補到最後一件的衣裳,道:

“幾件衣裳破了,我補一補。”

姬雪瑩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到有男子會縫補衣裳呢!

她難掩驚訝道:

“莫非相公連個縫補的丫頭都沒有?”

裴潤之急忙搖頭道:

“沒有,我……我不喜歡放些丫頭在自己院子裡,也……也用不著。”

看來這院子裡裡裡外外沒有一個丫頭,當真不是裴潤之故意做給她看的,而是他平時就是這般的正人君子!

姬雪瑩不由欣慰一笑。

這人,當真從未辜負過自己對他的信任。

姬雪瑩也顧不得再害羞了,扯下錦被,坐起身來,道:

“我來吧。以後,相公的衣裳,都由我負責!相公只需專心練武、報效家國就好。”

隨著她坐起的動作,錦被自身上滑落,雖穿了褻衣,但從微敞的領口內,還是能看到清晰的青紫痕跡。

在白皙如玉的肌膚對比下,格外的觸目驚心。

這痕跡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或許只是一片微紅,可是放到她身上,便成了慘不忍睹,好似被誰狠狠虐待過一般。

不必看,衣服底下的其他地方,定然也是一片青紫。

裴潤之微微皺起俊眉,搖搖頭,道:

“不勞煩娘子了,我自己來就好。”

姬雪瑩隨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頓時明白了他的顧慮,不由搖頭失笑。

不過她這怪病所鬧出的痕跡也的確挺唬人的,哪怕知道根本不疼不癢,看上去依然讓人心驚。

姬雪瑩心思一轉,忽的抬手,指尖纏上那與衣衫相連的長線,歪頭笑道:

“若是相公不讓我做,那我也不讓相公做,咱們便這般耗著吧,看看究竟是誰能耗過誰?”

她的手指纖長而白皙,在絲絲暗紅色的絲線纏繞下,有種別樣的妖嬈美感。

裴潤之微微怔了怔,片刻後才移開目光,無奈笑道:

“既然你想做,那便做吧,不過要小心些,免得被針扎到手。”

“嗯。”

女子的手終究要比男子靈巧些,在裴潤之起身出去洗漱,順便幫她也打水進來時,姬雪瑩已經將那最後一件衣裳縫補完畢。

“相公快來瞧瞧,我縫的如何?”

見裴潤之進門,姬雪瑩捧起衣裳,獻寶似的對他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