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潤之低下頭,不敢去與對方那雙含情脈脈的美眸對視。

然而如此近的距離,卻讓他又嗅到了那股若有似無的女子香,一顆心頓時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起來。

見他這副羞赧模樣,姬雪瑩忍不住又是一笑,極為自然的柔柔喚道:

“相公。”

裴潤之渾身一震,抬頭看她。

眼前的女子比之淡妝時,更加美的不似真人,讓他不禁產生了一種正在做夢般的感覺。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夠娶到如此溫柔良善、貌美勝花、宛若誤落人間的仙子般的女子為妻。

是的,從今往後,她就是他的妻,他就是她的夫,他們就是生同衾死同穴的結髮夫妻了。

裴潤之是陪伴吳氏時間最長的一個孩子,因此比誰都清楚,一個男人,對於他的妻子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若是他肯對妻子好,妻子就會過的好,但若他對妻子不好,便等於誤了人家的一生。

像他爹那種心胸狹隘、姨娘成群的男人,給他娘帶來了多少傷害,沒有人比裴潤之更加清楚。

因此,他向來引以為戒,告訴自己,絕不可成為他爹那樣的男人。

人家願意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過鬼門關,為你操持內宅上敬老下育小,為你端茶送水照顧入微……

敢問,你又有什麼資格去作踐人家?

誰都是爹孃手心裡捧著長大的寶貝,怎的到了你這裡,就成了不值錢的下人了?

裴潤之心疼自家孃親,自然也不會讓自己未來的妻子,變成第二個吳氏。

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裴潤之原本左躲右閃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了起來。

姬雪瑩見他終於肯正眼瞧自己,這才笑著問道:

“不知相公可否信我?”

裴潤之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

“自然是信的。”

姬雪瑩笑了笑,眼中情意愈發濃厚,聲音也變得愈發輕柔,道:

“既然相公信我,那為何,我曾經說過,這病只是瞧著可怕,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更不會疼,相公又為何不信呢?”

“我……”

裴潤之一時語塞。

他只是……只是太過擔心對方了,所以不敢因一己私慾,而不顧對方的身體。

“我知道相公疼我,怕我受傷,不過……”

姬雪瑩大膽的執起他的雙手,與他十指交纏在一處,然後傾身附到他的耳邊,壓低聲音,吐氣如蘭的蠱惑道:

“不過……就算是會疼,我也願意為相公而疼,就算是會受傷,我也願意為相公而受傷,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裴潤之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一時連呼吸都忘記了。

姬雪瑩回到原處,望著他的美眸含蓄又露骨。

她也為自己的大膽而感到萬分吃驚。

但是……卻不後悔。

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知道。

更何況,這一天,她已經盼了太久,好不容易才盼到兩人終於皆為夫妻的這一日,又為何還要繼續將心中的愛意掩掩藏藏呢?

裴潤之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緩緩朝著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