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作為心腹,可是都見識過朱濂溪的手段的,此時不禁紛紛有些腿軟,連向來說話最直、性子最為大大咧咧的李重,都低下了頭去,安靜的跟只鵪鶉似的。

朱濂溪極有壓迫感的眼神緩緩掃過眼前幾人,一字一字道:

“她,不是你們可以拿來妄議之人。”

幾名心腹連忙點頭,道:

“屬下知錯了。”

幸虧他們沒說什麼貶低那位裴家小小姐的話,不然現在還能不能好好兒的站在這裡,真的很難說。

雖然不明白他們家主子為何會這樣在意那位裴家的小小姐,不過,自從他們家主子發了一場高熱醒來,並毫不手軟的處置了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膽敢忤逆他的意思。

朱濂溪擺擺手,道:

“若無其他事的話,便都下去吧。”

沈廉神色凝重的拱手道:

“屬下還有一事。那位四皇子殿下……屬下之前還以為四皇子殿下行事低調、從不結黨營私、也從不討好聖上,像是完全對皇位不感興趣一般,但是經由此事,屬下卻不這麼覺得了,那位四皇子殿下如此聰明,這些……恐怕都是他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一個聰明人不可怕,一個低調而不引人注目的聰明人,才可怕。

這種人很有可能在你最志得意滿、將他完全忽視了個徹底的時候出手,在背後狠狠給你捅上一刀,讓你防不勝防、一敗塗地。

朱濂溪卻好似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道:

“我知道了。”

朱濂溪知道朱庭芝聰明,更知道,朱庭芝是真的對皇位沒有任何野心。

因為,他是從上一世回到這裡的。

不過,就算知道朱庭芝對皇位沒有野心,為了永絕後患,朱濂溪這一世,也依然會將對方斬草除根的。

沈廉微微皺眉,以為對方並不將這個隱患放在心上,還在擔心日後他們家主子會不會日後因為小看了四皇子殿下而吃虧。

卻不知,他們家殿下不僅心細如髮,不會注意不到朱庭芝,更是心狠手辣,絕不放過任何一位對他有威脅的人。

哪怕是毫無野心的親兄弟,也不行。

沈廉不敢多話,躬身退下。

次日依舊是個大晴天。

還沒過足癮的眾人繼續揹著弓箭進林狩獵,裴梟然也依舊跟在朱庭芝的身邊。

沒了裴幼敏在一旁別有用心的攪局,一行人清靜了很多,兩位皇子殿下的心情也比昨日要好的多。

沒錯,朱濂溪又來和朱庭芝一塊兒狩獵了。

裴梟然早就猜到朱濂溪還會死皮賴臉的湊上來,因此早有準備的將他給的披風也帶上了,遇到朱濂溪之後,便立即還給了他。

朱濂溪一擺手,身旁的心腹立刻驅馬上前,抬起雙手,恭恭敬敬的將披風從裴梟然的手中接了過來,隨後又驅馬回到了朱濂溪的身旁,整個過程中一直低垂著頭,連看都不敢抬頭看裴梟然一眼。

裴梟然覺得有些奇怪,為何這人好似很是怕自己的樣子?自己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