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濂溪微微一笑,薄薄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道:

“裴小姐如此著急還給我,是怕我沒有披風穿麼?其實這次出門我帶了好幾件的,倒是不用擔心於我。”

裴梟然抬手挖挖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擔、心、於、他?

誰?誰擔心他?是在說自己嗎?

自己會擔心他?!

裴梟然聽的一臉愣怔,心說,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的自己在擔心他的,自己改還不行麼?

而且,她之所以會急著將披風丟還給他,不過是因為那玩意兒看著礙眼而已。

看著小姑娘一臉愣愣的呆萌模樣,朱濂溪心頭更軟,溫聲道:

“昨晚的兔頭,怕也是擔心我沒的吃,所以才不肯收下的吧?我就知道,裴小姐最會關心人了。”

是,會關心人這個優點裴梟然是不得不承認的。

但是,她關心的是人,而不是那些恩將仇報、人面獸心的牲口好麼?

裴梟然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難道要說因為上輩子看穿了他的真面目,所以現在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因為關心他,而是因為討厭他?

裴梟然乾笑道:

“殿下真是想多了,小女只是……”

“殿下!那邊好像有隻狐狸!”

沒等裴梟然說完,朱濂溪身邊的心腹便叫了起來,成功的將朱濂溪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朱濂溪一揮手,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驚擾了獵物,然後回眸對著裴梟然一笑,道:

“聽說狐狸的皮毛用來做手筒子不錯,正好冬天快到了,我去幫你獵一隻來。”

沒等裴梟然拒絕,朱濂溪已經帶領一行人朝著狐狸出沒的方向趕去了。

裴梟然一臉鬱悶,心說,誰特麼稀罕你給的破手筒子?

見小姑娘的小嘴巴撅的能掛好幾個油瓶,難得露出一臉孩子氣的表情來,朱庭芝忍不住輕笑出聲。

裴梟然立刻轉頭瞪了過去。

朱庭芝瞬間收斂起表情,一本正經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大皇兄對一個人這般好,裴小姐果然是人見人愛。”

裴梟然忍不住露出滿臉嫌棄之色,嘴中卻十分客氣道:

“那小女還真是榮幸之至呢。”

朱庭芝眨眨眼睛,有些好奇為何裴梟然會對他的大皇兄如此嫌棄。

雖說他的大皇兄不如三皇兄那般受父皇寵愛,但到底是一位尊貴的皇子,想要與他搭上關係的人,可多了去了。

偏偏裴梟然,好似完全不將他的大皇兄放在眼裡,還一副將對方當作誤闖進屋子裡的蟑螂,恨不得一鞋底抽死然後遠遠的扔出去最好以後再也不要見到的樣子。

朱庭芝不愛說話,卻愛觀察別人,他能看的出來,裴梟然對他大皇兄的討厭,是真的討厭,是發自內心、絕對沒有一分摻假的那種討厭。

不過,朱庭芝向來不會過多去過問別人的事,雖然好奇,卻也沒有直接問出口,而是帶著裴梟然繼續在林子中四處溜達。

裴梟然的好心情已經成功被朱濂溪全部敗光,連摸小兔子的興致都沒有了。

中午回去吃午飯的時候,裴梟然的馬背上便多了兩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